史铁生的代表作

互联网 2024-04-01 阅读

史铁生的代表作

史铁生作品读后感

  《我与地坛》是一位身残者在一座废弃的古园中对自己所见到的人生百态所发出的感悟、思索。作者以地坛作为寄托自己情感与发泄情感的地方,同时也是思考人生的佳境。

  由于作者在“活到最狂妄的年龄忽地残废了双腿”,他体验到了更多的人生的痛苦,但他依然在命运中挣扎时,找到了一片古园,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的轮回,深刻地感受每一个季节的特点,体会每种人生的价值。

  他思考了死与生。死是必然的归宿,当我们感到累了,上帝会自然安排我们休息。而活着,是我们一生都需想的问题,即使活着是饱经苍桑的,世界仍然在运转,古园依旧是古园,我们不能逃避,只能欣然接受,改变现在的自己。当我们能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净地了,应理去心中的一丝杂绪,认识真实的自我,进行自我完善。思考人生是每个人的必备之路,不同的人,思索的结果、内容不一。

  史铁生不仅思考着自己的逆境,他还在思考自己的亲人所受的痛。“时间能证明一切”,作者始初并没考虑到母亲所感到的痛苦,只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经时间的酝酿,他感知到母亲的忐忑与无奈。与此同时,也鸣响了我心中的警钟,母亲对孩子的爱意志坚韧、毫不张扬,而我妈妈正顽强地与病魔抵抗,同时还要承受不成器的我给她带来的巨大痛苦。我应庆幸我母亲还在,我有机会能让妈妈摆脱苦恼,并且除去我那一丝倔强与羞涩,不至于到时后悔莫及。因此,我感谢史铁生的经历警醒了我。

  在课本未节选的部分中,还有作者从各个方面诠释所感受到的春夏秋冬;在园中曾经出现的人们及对他们人生的思索;对逆境人生的理解,差距是必然的;作者对自己的生涯理解;许多美好的事物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人生是如此复杂但却纯真、质朴,以至于我们要用一生的时间去思考,作者在十五年的思考中,逐渐成熟,认识更清晰,从失落、烦躁转变为稳重、深情。如此大千世界,还需一片净地,细细地品味人生。

  街上人们行色匆匆,快步的赶往自己的方向。没时间注意两旁的风景,忽略了许多美丽的事物。想象一个面色苍白,满目疮痍的人摇着轮椅缓缓的经过。在快速的年代,充满了更多的冷漠,似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加遥远。

  秋季不知不觉地已经走远,只留下枯黄的树叶徐徐飘落,散落在城市的各个地方,像樱花般一夜间掉落一地。直到只剩下枯树杈,看起来那么荒凉,寒冷肃杀的空气忽的袭来,让内心也变得阴冷潮湿。

  这样的季节,重读史铁生先生的《我与地坛》又有种不同的感受。全文共分为7个部分,行文细腻真挚,感情自然流露,不急不慢的带出自己的回忆,述说饱经沧桑的经历,同时进行对人生的探寻。使读者对人生也会有新的思考,这都缘于作者真实的感情流露。

  作者拖着残缺的身体,在这样的城市中生活,的确需要更大的勇气与能力。从最初的不适应,关闭了受伤的心灵,性情转为暴躁、孤僻。每日都要去离家不远的地坛舒缓情绪,进行对生存的思考,和自己未来的方向。在一个充满朝气的年龄面临双腿的残疾,的确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需要时间去面对现实,上帝在为人关上一道门的时候也会为人打开一扇窗。而地坛就像那道充满灿烂阳光的窗,直射进作者心中,使作者看到了不同的风景,加上其本身的领悟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东西。看到了希望。心灵也变得晶莹剔透,对周遭事物的理解,使人称道。大概也正因为这样的条件,才使作者有机会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对花、草、树木、人等一切进行细致的刻画。尤其是对生活的理解。

  命运是公平的,作者能够发挥专长,认真执著的进行创作,思考,才是最大的幸运。尽管对母亲有诸多的亏欠,但能够对生命有如此深刻的理解,也并非谁都能做到。

  这篇文章描写了很多的人事百态,透过作者的观察与深入地描写,感受到了生活的无奈。

  那对始终坚持来园中散步的老人,互相搀扶依靠,使人感动。同时感叹自己的人生不知能否有如此真挚的感情。那个对唱歌执著热爱的小伙子,为自己的爱好奋斗坚持的精神,让人感动。那个饮者,那名姿态优雅的女人,还有那位运气欠佳的长跑家,命运是如此滑稽,而又时刻充满诱惑,正是由于对前路的不可知,使我们总是充满了希望与期待,尽管容易破灭,但认真执著的精神最为可贵。

  羡慕那些才华横溢的人,还有那些不怕失败敢于追求的人,有些人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怕挫折,始终执著向前,而我总是以为能够成功的人总是有3分天资,7分努力。自己的争取最为重要。

  修炼自己,用心感受美妙人生。

史铁生的代表作

史铁生作品读后感

  当我合上《我与地坛》时,深深地被史铁生对生命的敬畏,对生命的尊重,对生命的渴求,对生命的思考所震撼。

  在史铁生最为失魂落魄的日子里,他来到了上帝为他苦心安排的栖息场所,一座废弃的”古园“,荒芜冷落的地坛。第一次摇着轮椅进入地坛时他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他能逃避一切痛苦愤怒的地方,一个能让他”默坐,呆想“的港湾。在这里他能忘却最狂妄年龄的一切不幸,推开耳边的嘈杂,窥看自己的灵魂。陪伴他挥洒青春的是它,荒芜并不衰败的地坛。当寂静阳光平铺把道路上每一个坑洼映照地灿烂之时,史铁生在颓墙边看书,当那对煞羡旁人的冉阿让和柯赛特在沿着地坛漫步时,史铁生在荒草旁写作。

  当彼岸的旭日升起此处的夕阳收起苍凉残照之际,铁生在这专心致志地思考。就是在这个偏僻的园子里史铁生写出了自己对生命的思索,对生死的理解,用笔杆为自己捣鼓出了一条路,一条前无古人只得靠自己摸索的路,一条仅属于自己的救赎之路。且不谈他生命的厚度,单是在地坛这一并未有太多变化的环境下能不断汲取新知识产生新感悟,就足以令我羞愧不已。

  想到自己有时将思维的狭隘归结于没有足够多的渠道认识世界,这真是愚蠢至极的行为!看看摆在史铁生眼前的都有些什么呢,伫立在那的藏黑柏树,石阶上铺着的褶皱报纸,自然坦荡的野草荒腾。但他的思想源泉却未枯竭过,他自问”适合小说的生活素材为什么就要到你这个跛子这里呢?,人满世界都有灵感枯竭的危险,凭什么你能一片接着一片写下去呢?”,自答到:“因为人真正的名字叫做欲望”,因为想活着,所以才不断写作,因为需要写作,才不断思考,琢磨,关注,咀嚼。我问自己:你想活着吗?想活。怎么个活法?不知道。这样不思考的原因也就一目了然了,因为缺少了一座连接思维与欲望的桥梁,并非什么缺少认知世界的通道,那与这座桥毫无干系。

  这座桥是抽象的,不可触碰,除了自己没人能明白,就像一本学生证一样,当且仅当属于你的那本被你持有时,它才有效。当你踏上这座桥时,你会看见令人沉醉的美景,你会体会到蕴含在沿路风景中所有独特的情怀和意蕴,情迷其中,醉生梦死。你拥有一辆破旧不堪的自行车,或一部豪华舒适的小轿车,也可能仅是步行,这都无足轻重,因为你并不会感觉到疲惫,这是十分神奇的事情,仿佛有源源不断的动力不断注入你的身体,用以抵消前进所需要的能量。”前方太阳正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我想早日踏上这座神秘的桥梁。

史铁生的作品读后感

  在老师推荐下,我去买了一本史铁生作品集来看。原本我是不爱看书的,但是没办法,这毕竟是作业,只有去看了才会知道。我翻开书,仔细地读起来。当读到《合欢树》时,我被触动了,作者通过各种方式和各种手法,将合欢树这种真实的物品,展现在我们眼前。

  而文中的母亲是十分有爱的,在我突然失去双腿时,脾气也十分暴躁。时常对她发脾气,而她却无动于衷,还是去各地找医生问偏方。作者在文中也写道,在我失去双腿期间,母亲不知跑了多少地方,问了多少医生,喂我吃了多少药。可以看出她对作者无限的包容和关怀。

  好景不长,母亲在几年后就辞世了。在母亲死后,作者开始反思自己,还回了一次地坛,还抱怨自己在两年前,没有亲自来看看。在作者回忆时,他又想到了合欢树,这个平凡的景物再一次成了他的依靠。文中多次出现合欢树,是因为,这可树是他妈妈种下的,在他失去双腿时,时常给他依靠,让他欣慰。所以,在作者死后,他希望找一块贫瘠的土地,挖一个平凡的坑,安安静静的将他埋葬,然后在上面种一颗合欢树。

  这是作者对,我轻轻地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此句子的理解,文中也有讲到。作者在文中用想和母亲见面,又知道母亲早已经离世相互矛盾,来讲母亲的形象最大化,这种写作的手法值得学习。

  书我还没看完,但我知道,之后的故事一定更加精彩,让我欲罢不能。

名人故事:史铁生生平

  史铁生,1951年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附中,1969年去延安一带插队。

  因双腿瘫痪于1972年回到北京。后来又患肾病并发展到尿毒症,需要靠透析维持生命。自称是“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2002年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成就奖。写有著名散文《我与地坛》鼓励了无数的人。

  相信熟悉史铁生的人,估计都是从课本上了解到的,在熊一亮的印象里,记得史铁生是坐在轮椅上坚强的完成各种创造,特别是著名散文《我与地坛》让人记忆犹新,那种坚强的面对生活是我们每个人都必须具备的生存精神,记得贾平凹是这样对史铁生评价的:他幻想脚踩在软软的草地上的感觉,踢一颗路边的石子的感觉。也许对于坐在轮椅上的史铁生来说,能够用双脚走路,走在草地上的感觉,那也许就是史铁生的幸福,这告诉我们,也许只有当失去了的时候,你才会真正懂得哪些需要珍惜,我们为何要直到失去才珍惜,从现在开始,珍惜身边的一切,也许从史铁生的做生命的理解会让我们每个人变得更坚强,现在逝者已逝,但是史铁生留给我们巨大的文学作品仍然会激励我们一代代人。让我们怀着悲伤的心情去品味史铁生生前说的一些发人深思的语录吧!

史铁生作品读书笔记

  姜英

  旧版的高中语文教材选了史铁生的散文《我与地坛》,其中有一个细节让我记忆犹深,他摇着轮椅,走进地坛,妈妈一直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跟踪,担心他想不开,走上绝路,这份担心是天下所有妈妈的担心,但不是所有的儿女都能体会到,史铁生用文字给我们描绘了这些爱,痛苦中流露着甜蜜,辛酸里带有欣慰,阴云中看见阳光。从此喜欢上了史铁生。史铁生是当代中国最令人钦佩的作家之一。扶轮问路,便是他的一生,平淡又意味深长。他残缺的身体支撑着所有饱满的思想,再将自身的苦难写成光辉的追索。

  而在他的众多文集中,我最爱《病隙碎笔》一本。

  这本书创作之时,史铁生双肾功能已经衰竭,只能依靠血液透析存活。三天透析一次,只有第二天能强忍着痛楚与疲惫动笔。他一边与病魔斗争,一边在病痛的小小空隙里记录下自己平易而精辟的只言片语。

  曾经在他的字里行间里,我读懂过人生,解析过信仰,构建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而如今,予我这一切的人却已走远,魂归地坛。我只能捧着这本书,想象着他的笔尖,历经了怎样的世事变迁,才能书写出这样充满哲理又乐观诙谐的句子。

  这并不是一本普通的散文集。它充满了对人生的诘问、探索与解答,解答着那些超越生命的难题。它来自一个苦难的人生,却凝聚着精神的明朗。

  在书里,史铁生老师曾经笑说,生病是他的职业,业余写一点东西。他这一生,总是此病未去彼病又来,“铁生”二字必定是暗合了某种意思,让他一直活着。然而,读他的东西,从来感觉不到一丝病痛的阴影,反而总是让读者沐浴在开朗的思想之中。譬如,通过生病与游历的比较,通过生病的经验,他说: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因为任何灾难的前面都可能再加一个“更”字。

  加一个“更”字,发人深省,教人乐观。生之为人,我们必须接受世界的全部,不能单单从中拿掉苦难。但是,我们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当你在为无法升迁或恋爱不顺而烦恼时,世界上的某个角落却有人正在为生存挣扎。史铁生老师人生的一半都用来生病,他自己更一度认为不能直立行走是丢掉了人的特点,在大部分人看来,他是不幸的。然而,他足够强大的内心,不屈于命运的勇气,乐观的精神,让他不卑不亢地在生命路上前行——凡是坚持走在路上的人,行走的坚定就已经是信仰的成立。

  又譬如,全书中我最喜欢的这一段话

  :痛苦和幸福都没有一个客观标准,那完全是自我的感受。因此,谁能够保持不屈的勇气,谁就能更多地感受幸福。生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一个不断超越自身局限的过程。这就是命运,任何人都是一样。在这过程中我们遭遇痛苦,超越局限,从而感受幸福。

  看,这本书中你可以随处找到像这样的句子。史铁生老师是幸福的,并不是因为他不痛苦。病痛折磨着他,残缺使他疲惫,痛楚是人之常情。他幸福,是因为他勇敢,超越了自身局限,他用残缺的身体去感受,去健全自己的智慧与心灵,丰满笔下的哲理与思考。他从未向神灵行贿,祈求身体的康复,他选择完善信仰,正如他写到的一样,身体的残疾不可怕,心灵的残疾才可怕。

  当写到死亡的时候,史铁生老师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你要是悲哀于这世界上终有一天没有了你,你要是恐惧于无限的寂灭,你不妨想一想,这世界上曾经也没有你,你曾经就在那无限的寂灭中。诚然,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死亡,也为此恐惧苦恼,曾经因为自己终究的幻灭而感到悲伤与无奈,但读到这一段,我竟豁然开朗。是啊,我曾经就在那无限的寂灭中,生命本就是一个轮回,我不过是回到了我来时的位置罢了。我曾什么也不是,却有幸来人世走了一次,有幸拥有灿烂的人生,也有幸经历沉重的世事,不论是福祉还是苦难,我既

  然从无形化为有形,这已经是一种幸运。如今离去,是带着满载的收获,是另一种形式的落叶归根,这又似是应了徐志摩的那一句诗,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

史铁生

  史铁生(1951年1月4日2010年12月31日),中国作家、散文家。1951年出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附属中学

  《合欢树》

  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但丁

  10岁那年,我在一次作文比赛中得了第一。母亲那时候还年轻,急着跟我说她自己,说她小时候的作文作得还要好,老师甚至不相信那么好的文章会是她写的。老师找到家来问,是不是家里的大人帮了忙。我那时可能还不到10岁呢。我听得扫兴,故意笑:可能?什么叫可能还不到?她就解释。我装做根本不在意她的话,对着墙打乒乓球,把她气得够呛。不过我承认她聪明,承认她是世界上长得最好看的女的。她正给自己做一条蓝底白花的裙子。

  我20岁时,我的两条腿残废了。除去给人家画彩蛋,我想我还应该再干点别的事,先后改变了几次主意,最后想学写作。母亲那时已不年轻,为了我的腿,她头上开始有了白发。医院已明确表示,我的病目前没法治。母亲的全副心思却还放在给我治病上,到处找大夫,打听偏方,花了很多钱。她倒总能找来些稀奇古怪的药,让我吃,让我喝,或是洗、敷、熏、灸。别浪费时间啦,根本没用!我说。我一心只想着写小说,仿佛那东西能把残疾人救出困境。再试一回,不试你怎么知道会没用?她每说一回都虔诚地抱着希望。然而对我的腿,有多少回希望就有多少回失望。最后一回,我的胯上被熏成烫伤。医院的大夫说,这实在太悬了,对于瘫痪病人,这差不多是要命的事。我倒没太害怕,心想死了也好,死了倒痛快。母亲惊惶了几个月,昼夜守着我,一换药就说:怎么会烫了呢?我还总是在留神呀!幸亏伤口好起来,不然她非疯了不可。

  后来她发现我在写小说。她跟我说:那就好好写吧。我听出来,她对治好我的腿也终于绝望。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文学,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的时候,我也想过搞写作。你小时候的作文不是得过第一吗?那就写着试试看。她提醒我说。我们俩都尽力把我的腿忘掉。她到处去给我借书,顶着雨或冒着雪推我去看电影,像过去给我找大夫、打听偏方那样,抱了希望。

  30岁时,我的第一篇小说发表了,母亲却已不在人世。过了几年,我的另一篇小说也获了奖,母亲已离开我整整7年了。

  获奖之后,登门采访的记者就多。大家都好心好意,认为我不容易。但是我只准备了一套话,说来说去就觉得心烦。我摇着车躲了出去。坐在小公园安静的树林里,想:上帝为什么早早地召母亲回去呢?迷迷糊糊的,我听见回答:她心里太苦了。上帝看她受不住了,就召她回去。我的心得到一点安慰,睁开眼睛,看见风正在树林里吹过。

  我摇车离开那儿,在街上瞎逛,不想回家。

  母亲去世后,我们搬了家。我很少再到母亲住过的那个小院子去。小院在一个大院的尽里头,我偶尔摇车到大院儿去坐坐,但不愿意去那个小院子,推说手摇车进去不方便。院子里的老太太们还都把我当儿孙看,尤其想到我又没了母亲,但都不说,光扯些闲话,怪我不常去。我坐在院子当中,喝东家的茶,吃西家的瓜。有一年,人们终于又提到母亲:到小院子去看看吧,你妈种的那棵合欢树今年开花了!我心里一阵抖,还是推说手摇车进出太不易。大伙就不再说,忙扯到别的,说起我们原来住的房子里现在住了小两口,女的刚生了个儿子,孩子不哭不闹,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

  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那年,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作,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绿苗,以为是含羞草,种在花盆里,竟是一棵合欢树。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西,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母亲叹息了一回,还不舍得扔掉,依然让它留在瓦盆里。第三年,合欢树不但长出了叶子,而且还比较茂盛。母亲高兴了好多天,以为那是个好兆头,常去侍弄它,不敢太大意。又过了一年,她把合欢树移出盆,栽在窗前的地上,有时念叨,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开花。再过一年,我们搬了家,悲哀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记了。

  与其在街上瞎逛,我想,不如去看看那棵树吧。我也想再看看母亲住过的那间房。我老记着,那儿还有个刚来世上的孩子,不哭不闹,瞪着眼睛看树影儿。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吗

  院子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喜欢我,东屋倒茶,西屋点烟,送到我跟前。大伙都知道我获奖的事,也许知道,但不觉得那很重要;还是都问我的腿,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这回,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了,过道窄得一个人推自行车进去也要侧身。我问起那棵合欢树,大伙说,年年都开花,长得跟房子一样高了。这么说,我再看不见它了。我要是求人背我去看,倒也不是不行。我挺后悔前两年没有自己摇车进去看看。

  我摇车在街上慢慢走,不想急着回家。人有时候只想独自静静地呆一会。悲伤也成享受。

  有那么一天,那个孩子长大了。会想起童年的事,会想起那些晃动的树影儿,会想起他自己的妈妈。他会跑去看看那棵树。但他不会知道那棵树是谁种的,是怎么种的。

史铁生经典散文

  史铁生是中国作家、散文家。1951年出生于北京。196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附属中学,1969年去延安一带插队。

  活出爱:用智慧和信念,体会爱的必要

  我曾经写过:人与人的差别大于人与猪的差别。人与猪的差别是一个定数,人与人的差别却是无穷大。所以,人与人的交往多半肤浅。或者说,只有在比较肤浅的层面上,交往是容易的。一旦走进复杂,人与人就是相互的迷宫。这大概又是人的根本处境。

  我常常感到这样的矛盾:睁开白天的眼睛,看很多人很多事都可憎恶。睁开夜的眼睛,才发现其实人人都是苦弱地挣扎,惟当互爱。当然,白天的眼睛并非多余,我是说,夜的眼睛是多么必要。

  人们就像在呆板的实际生活中渴望虚构的艺术那样,在这无奈的现实中梦想一片净土、一种完美的时间。这就是宗教精神吧。在这样的境界中,在沉思默坐向着神圣皈依的时间里,尘世的一切标准才被扫荡,于是看见一切众生都是苦弱,歧视与隔离惟使这苦弱深重。那一刻,人摆脱了尘世附加的一切高低贵贱,重新成为赤裸的亚当、夏娃。生命必要有这样一种时间,一块净土,尽管它常会被嘲笑为“不现实”。但“不现实”未必不是一种好品质。比如艺术,我想应该是脱离实际的。模仿实际不会有好艺术,好的艺术都难免是实际之外的追寻。

  当然,在强大的现实面前,这理想(梦想、净土)只能是一出非现实的戏剧,不管人们多么渴望它,为它感动,为它流泪,为它呼唤,人们仍要回到现实中去,并且不可能消灭这惩罚之地的规则。

  我可能是幸运的。我知道满意的爱情并不很多,需要种种机遇。我只是想,不应该因为现实的不满意,就迁怒于那亘古的梦想,说它本来没有。人若无梦,夜的眼睛就要瞎了。说“没有爱情”,是因为必求其现实,而不大看重它更是信奉。不单爱情如此,一切需要信奉的东西都是这样,美满了还有什么好说?不美满,那才是需要智慧和信念的时候。

  上帝把一个危险性最小的机会(因为人数最少)给了恋人,期待他们“打开窗户”。上帝大约是在暗示:如果这样你们还不能相互敞开你们就毫无希望了,如果这样你们还是相互隔离或防范,你们就只配永恒的惩罚。所以爱情本身也具有理想意义。艺术又何尝不是如此?它不因现实的强大而放弃热情,相反却乐此不疲地点燃梦想。

  我越来越相信,人生是苦海,是惩罚,是原罪。对惩罚之地的最恰当的态度,是把它看成锤炼之地。既是锤炼之地,便有了一种猜想——灵魂曾经不在这里,灵魂也不止于这里,我们是途经这里!宇宙那宏大浑然的消息被分割进肉体,成为一个个有限或残缺,从而体会爱的必要。

  消逝的钟声

  在台阶上张望那条小街的时候,我大约两岁多。

  我记事早。我记事早的一个标记,是斯大林的死。有一天父亲把一个黑色镜框挂在墙上,奶奶抱着我走近看,说:斯大林死了。镜框中是一个陌生的老头儿,突出的特点是胡子都集中在上唇。在奶奶的涿州口音中,“斯”读三声。我心想,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这个“大林”当然是死的呀?我不断重复奶奶的话,把“斯”读成三声,觉得有趣,觉得别人竟然都没有发现这一点可真是奇怪。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是1953年,那年我两岁。

  终于有一天奶奶领我走下台阶,走向小街的东端。我一直猜想那儿就是地的尽头,世界将在那儿陷落、消失--因为太阳从那儿爬上来的时候,它的背后好象什么也没有。谁料,那儿更像是一个喧闹的世界的开端。那儿交叉着另一条小街,那街上有酒馆,有杂货铺,有油坊、粮店和小吃摊;因为有小吃摊,那儿成为我多年之中最向往的去处。那儿还有从城外走来的骆驼队。“什么呀,奶奶?”“啊,骆驼。”“干嘛呢,它们?”“驮煤。”“驮到哪儿去呀?”“驮进城里。”驼铃一路叮玲铛琅叮玲铛琅地响,骆驼的大脚趟起尘土,昂首挺胸目空一切,七八头骆驼不紧不慢招摇过市,行人和车马都给它让路。我望着骆驼来的方向问:“那儿是哪儿?”奶奶说:“再往北就出城啦。”“出城了是哪儿呀?”“是城外。”“城外什么样儿?”“行了,别问啦!”我很想去看看城外,可奶奶领我朝另一个方向走。我说“不,我想去城外”,我说“奶奶我想去城外看看”,我不走了,蹲在地上不起来。奶奶拉起我往前走,我就哭。“带你去个更好玩儿的地方不好吗?那儿有好些小朋友……”我不听,一路哭。

  越走越有些荒疏了,房屋零乱,住户也渐渐稀少。沿一道灰色的砖墙走了好一会儿,进了一个大门。啊,大门里豁然开朗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大片大片寂静的树林,碎石小路蜿蜒其间。满地的败叶在风中滚动,踩上去吱吱作响。麻雀和灰喜鹊在林中草地上蹦蹦跳跳,坦然觅食。我止住哭声。我平生第一次看见了教堂,细密如烟的树枝后面,夕阳正染红了它的尖顶。

  我跟着奶奶进了一座拱门,穿过长廊,走进一间宽大的房子。那儿有很多孩子,他们坐在高大的桌子后面只能露出脸。他们在唱歌。一个穿长袍的大胡子老头儿弹响风琴,琴声飘荡,满屋子里的阳光好象也随之飞扬起来。奶奶拉着我退出去,退到门口。唱歌的孩子里面有我的堂兄,他看见了我们但不走过来,惟努力地唱歌。那样的琴声和歌声我从未听过,宁静又欢欣,一排排古旧的桌椅、沉暗的墙壁、高阔的屋顶也似都活泼起来,与窗外的晴空和树林连成一气。那一刻的感受我终生难忘,仿佛有一股温柔又强劲的风吹透了我的身体,一下子钻进我的心中。

  后来奶奶常对别人说:“琴声一响,这孩子就傻了似地不哭也不闹了。”我多么羡慕我的堂兄,羡慕所有那些孩子,羡慕那一刻的光线与声音,有形与无形。我呆呆地站着,徒然地睁大眼睛,其实不能听也不能看了,有个懵懂的东西第一次被惊动了——那也许就是灵魂吧。后来的事都记不大清了,好象那个大胡子的老头儿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光线就暗下去,屋子里的孩子都没有了,再后来我和奶奶又走在那片树林里了,还有我的堂兄。堂兄把一个纸袋撕开,掏出一个彩蛋和几颗糖果,说是幼儿园给的圣诞礼物。

  这时候,晚祈的钟声敲响了——唔,就是这声音,就是他!这就是我曾听到过的那种缥缥缈缈响在天空里的声音啊!

  “它在哪儿呀,奶奶?”

  “什么,你说什么?”

  “这声音啊,奶奶,这声音我听见过。”

  “钟声吗?啊,就在那钟楼的尖顶下面。”

  这时我才知道,我一来到世上就听到的那种声音就是这教堂的钟声,就是从那尖顶下发出的。暮色浓重了,钟楼的尖顶上已经没有了阳光。风过树林,带走了麻雀和灰喜鹊的欢叫。钟声沉稳、悠扬、飘飘荡荡,连接起晚霞与初月,扩展到天的深处或地的尽头……

  不知奶奶那天为什么要带我到那儿去,以及后来为什么再也没去过。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钟声已经停止,并且在这块土地上长久地消逝了。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教堂和幼儿园在我们去过之后不久便都拆除。我想,奶奶当年带我到那儿去,必是想在那幼儿园也给我报个名,但未如愿。

  再次听见那样的钟声是在40年以后了。那年,我和妻子坐了八九个小时飞机,到了地球另一面,到了一座美丽的城市,一走进那座城市我就听见了他。在清洁的空气里,在透澈的阳光中和涌动的海浪上面,在安静的小街,在那座城市的所有地方,随时都听见他在自由地飘荡。我和妻子在那钟声中慢慢地走,认真地听他,我好象一下子回到了童年,整个世界都好象回到了童年。对于故乡,我忽然有了新的理解:人的故乡,并不止于一块特定的土地,而是一种辽阔无比的心情,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心情一经唤起,就是你已经回到了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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