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外婆的催泪散文

互联网 2024-04-01 阅读

我的外婆优美散文

  我从小就和外婆生活在一起。我的外婆是一个革命的妈妈,也是一个宠爱孩子的长辈,更是一个敢与命运抗争的强者。她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看了下面的叙述,朋友们一定会同意我上面的说法的。

  一、“我家的舅舅数不清”

  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里铁梅唱道:“我家的表叔数不清”。如果以我们家的革命历史为原型编一个戏,那我的唱词就是“我家的舅舅数不清”了!

  因为爸爸妈妈都是参加金萧支队的抗日战士,转战南北居无定所无法带我,我还不满一岁就由外婆抚养。

  外婆只生了三个女儿,但我却有数不清的舅舅。为什么呢?请听我慢慢往下讲:第一,我外婆的家乡诸暨市草塔镇庄余霞村是一个革命的老区。原20军军长杨石毅,浙江省党史研究室杨光等人都是我不出三服的本家舅舅;第二,因为我妈妈参加了抗日队伍,她还担任了几个区的民运队长兼枫桥区的区委委员,外婆家就自然而然地成为地下党的一个联络站,联络站中来来往往的战士都叫我外婆“姆妈(诸暨方言即妈妈)”或“亲娘(即干妈)”。我爸爸又是后方医院的指导员,当敌人下乡扫荡时常常有来不及转移伤病员要由我外婆来掩护和照顾。当敌人的还乡团保安队来搜村时,我外婆家里有时就会有“儿子”或“干儿子”在生传染病(不是传染病人的话敌人要来掀被窝检查的!)。村里的人明明知道我外婆没有儿子,却个个都会来作证这些人确实是外婆的儿子或干儿子。就这样,从金萧支队的最高长官到普通战士,象马青、蒋明达、周芝山、蒋谷川、方克浩等人,就都是我的舅舅,当我一声甜甜的“舅舅”叫出口,他们对我这个外婆的掌上明珠小不点儿,也是抱来亲去的宠爱有加。

  我外婆家缺少男劳力,舅舅们在农忙的时候就来帮外婆家种田、割稻、车水、收麦。因为我的舅舅们都是务农的好手,外婆家的田稻长势就总是比同村其他人的要茂盛。从外婆的叙述中,我记得最剌激的一件事是:有一次,地主派狗腿子到外婆的田头去看收成,收成好了他就想涨租。那个狗腿子走到外婆的田头,刚好碰到蒋谷川舅舅弯下腰去捧稻,露出他插在后腰的驳壳枪。狗腿子一看到枪,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逃。地主一听这话,就死了这条贼心,从此再也不敢打外婆家的歪主意了。

  解放后,我的舅舅们都当了地方官——周芝山就是诸暨第一任县长。我这个小不点儿简直就成了县政府大门的“通行证”——只要抱着我的人,都可以不接受检查直进直出——能抱着我的当然都是好人啦,呵呵。

  二、“没听说有人籴字吃的”

  外婆对小辈的疼爱是无条件的和不讲理由的。就说参加革命吧,她并没有文化,也没接受过什么教育。只是因为我妈妈参加了革命,女儿做的事情总是对的,她就义无返顾地参加了。后来我妈妈进城执行任务被敌人逮捕,受尽严刑拷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敌人始终没得到任何口供。在地下党的营救下,争取到了“保外求医”。但需要一个人去狱内作人质。外婆为了救妈妈,自愿到狱中顶替妈妈坐牢。但是,当外婆在狱中得到妈妈已经虎口脱险回到部队的消息后,就放心大胆地日夜在里面呼天抢地的哭诉自己的冤枉。敌人觉得她坐在里面毫无用处,加上不胜其烦,只好把她也放掉了。

  解放后,跟着我妈妈干过地下工作的小姨当上了小西区(现在草塔镇)的副区长。因为没有文化,在和同事一次闹矛盾中堵气回家不干了。我外婆不但不责怪她,反而劝她说:不当就不当,只听说有人籴谷吃,没听说有人籴字吃的。没有文化我们照样做人!从此,我小姨就成了一个待业青年,在家里打杂为生。

  我从小就被外婆这样娇宠着,十分的任性。平时常常要睡懒觉,听凭外婆一遍遍地喊也不肯起来。上学来不及了就不洗脸不梳头不吃饭直接往学校跑。外婆就端着一碗泡饭、颠着一双小脚噔噔噔地跑到学校。求老师让我在做早操的时候躲在学校的围墙角里吃早饭。我上初中了,要住校。本来就不习惯独立生活的我,又被老师因为一点小事当众批评。当时我大小也是个学习委员,面子上下不来,就回宿舍哭着卷好铺盖,往肩上一挑出了校门。可一出校门就后悔了:我这样不要读书回家去,万一外婆也不要我怎么办?但是,这时我已经回不了身啦。只好硬着头皮往家里走。小小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设想着回到家里可能会发生的情形。最后终于盘算好了,一见着外婆就大哭,不让她有骂我的机会。一到家里,外婆刚刚在门口,我放下担子就坐在地上大哭。诉说老师怎么不给我面子当众批评我,反正我死也不回学校去了之类的话。外婆果然一句也没批评我,亲切地拍着我的背说:“心肝囡囡,这种书我们是不要读!”因此,学校里几次派同学来叫我回去读书,外婆都说我不在家。后来是批评我的班主任老师亲自来我家里向我外婆赔理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批评我了,她老人家才同意我回学校去读书。

  要不是后来苏修背信弃义撤回专家的恶行使我们幼小的心灵义愤填膺,激发了我们一定要为祖国争气的求学斗志,我说不定就是一个缀学青年了。呵呵!

  三、“怎么,介贵的,我不要死了”

  外婆在70岁那年中风偏瘫后,一直卧床不起,由我妈妈、大阿姨和小阿姨三姐妹轮流照顾。我因尚在乡下工作,只能节假日回城来照看她一下。

  她在病床上躺到第十个年头,突然病情恶化,眼看着身体就不行了。气息也弱了,人也蔫了。于是,我们就只好偷偷为她准备后事:寿衣、寿被都买好了。妈妈和我在计算,万一真的办起白事来要多少花费。我们都以为外婆已处于弥留状态,就没有回避她,在她的病床边就算上了。算来算去,怎么节约也要2800元左右。那时家里经济困难,这笔钱是一个不小的数目。我们娘俩正在商量怎么才能筹齐这笔钱,谁知平时说话含糊不清要靠我们看手势和表情来猜测她的意思的外婆,此时居然从枕头上抬起头来口齿清楚地喊道:"怎么,介贵的!我前世不要死了!"我们连忙过去安慰她:“好的好的,我们前世不要死了。一定不要死。”。她这才安静了下来,把一颗怒气冲冲的脑袋重新放回枕头上去。

  也真是老天有眼,外婆不愿意因为让我们有这么重的负担而撒手人寰,阎罗王居然就真的不来收她了。这件事以后,外婆真的又再活了十年。朋友们,你们说,这算不算得一件趣事啊!俗话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外婆居然敢向阎王爷叫板,自己选择要不要死!这算不算她一生中最牛的一件事啊!

  外婆,你在天堂是不是也要这样发脾气,偏偏不去做似乎是上天安排好的事呢

  外婆,你知道你最疼爱的外孙女在人间想念你么?外婆,祝在天堂永远快乐!

有关外婆的催泪散文

描写外婆的散文欣赏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已经离世五年的外婆。这是自打外婆离世第一次在梦里与她相见,醒来竟然忘记了梦的内容,可是记忆里外婆的影子却清晰如初。

  外婆缠过小脚,尽管如此,也没能阻止外婆为了家东奔西走的脚步。外婆不漂亮,却有着东方女人的美德。外婆没有文化,却培育了几个吃公家饭的儿女。

  据母亲讲,外公的父母去世早,外公跟哥嫂长大,嫂子是一个很刻薄的人,外公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后来有人给外公提亲,就是我外婆,据说外婆年轻曾经受过刺激,得过“失心病”,尽管如此外公还是娶了外婆,那时候穷啊,再加上嫂子的不待见,外公也早点想成个家另过。

  低矮的泥草房,一张半新的芦苇席,外公的家当。一床粗布被褥,外婆的陪嫁。一盏黯淡的煤油灯,从此过着没有感情,却依然传宗接代的生活。原始的,木纳的居然成为五个儿子、三个女儿的父母。最小的舅舅是八个孩子中最聪明乖巧的一个,却在一次去河塘洗澡时溺水身亡。那时候哪有钱舍得买棺材,一张芦苇席把小舅舅裹起来掩埋在坟岗,外公显得很难过,外婆却是一脸坚强,日子还得过。

  母亲兄弟姐妹中,共有四位出生于解放前,那时的日子更是可想而知的。日子过得紧吧,没有谁来帮衬,一家人都得糊口吧,此时外公只有一声叹息,外婆舍出脸东家借,西家舍的总算熬过去了那段苦难艰辛的日子。没有感情的婚姻,总是磕磕绊绊中度日,外婆的“失心病”偶尔会复发,母亲是长女,在未出嫁前,外婆一度频繁犯病,外公和母亲晚上几乎不敢深睡,因为外婆一旦病情发作人就会疯跑出去不见踪影。后来,外公和母亲想到了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睡前就会在门栓上栓一条麻绳,另一头绑在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旦外婆夜里病情发作,开门时他们会被惊醒,这样也省得到处寻找。接下来外婆就会被外公用粗麻绳捆绑住,折腾一阵子又回复了平静。曾经问过母亲当初为什么不给外婆治病呢?母亲说:当时哪有条件,再说庄户人家迷信的说法,外婆那是被什么仙迷糊了才如此症状。外婆的“失心疯”是在母亲的叙述里知道的,可是我记忆里的外婆除了老年时喜欢喝点小酒后话多,我没见她发作过。

  儿时也常随母亲去外婆家,有时会住在外婆家多日。外公本来就是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外婆倒是忙前忙后的张罗着给我们做好吃的。外婆的家乡只种植水稻,一年四季可以吃到大米饭,而我的家乡生产杂粮,高粱米、玉米、红薯等,小时候若是整天吃大米饭是多么香喷喷啊,在外婆家就不是奢望。外婆家乡水塘多,鱼虾也多,那时候随便下到河塘去摸鱼抓虾便会有不小的收获。外婆常常把吃不完的鱼虾放上一把粗粒盐,再加适量的水煮熟,然后晾晒在太阳地下,每次从外婆家回来,我们都有收获,当然也少不了干鱼干虾。至今回想起那种干鱼干虾的味道,就是外婆的味道。

  外婆的味道不会忘记,外婆的爱一直会铭记。儿时生长在农村,见识不多,苦日子也成了习惯。而每当过春节,别家孩子都有新衣服穿,我们也只有眼巴巴奢望,父亲在城里工作收入不高,他只够一个人调费,有爱心的父亲甚至有时还去接济其他同事,母亲生性要强,也心疼父亲从来不与父亲报忧,母亲一个人的工分一年到头抛去一些杂费,还要倒找给大队钱,哪里有钱置办新衣服穿。我们懂事从来不跟母亲要新衣服,尽管心里也有期盼。这个时候,外婆会打发姨妈,把她从集上买来的花布偷偷送给我母亲,主要是不能让舅舅舅妈晓得,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免生事端。有新衣服穿了,可以出去和小伙伴们显摆了,尽管母亲把我们的每件衣服做得肥大些。“妈,这衣服咋这么肥大呢?”母亲答:“明年还可以穿哩!”

  后来我们随父亲搬到城里来生活,外婆偶尔也会来住上几日。来时,还时常带来我们儿时喜欢吃的“腊头鱼”,一些咸鱼什么的。因为惦记外公,不几日又回去,父亲对外婆很好,每次挽留多住几日,外婆还是急匆匆走了。父亲那时配有公车,看到外婆年迈想破例用公车送外婆,外婆总是说:“使不得,不要让人说闲话哩!”外婆虽说是一位不识字的农家妇女,可是识大体,她不会让父亲搞特殊化的。从外婆身上,我看到一位老人的善良和光辉,一个普通农家妇人的处事态度。外婆朴实又是那么的伟大,我从心里敬重外婆。在我眼里,外婆从来都没有“失心疯”。

  如今,不再时那个穷困拮据的日子了,而母亲和外婆却已不在人间与我们享受幸福的晚年。

  外婆的晚年,丧失了劳动能力,疾病缠身,活得已然没有了尊严,只是活着而已。在舅舅舅妈们看来是越来越傻了,疯了。外公离世后,外婆就在几个舅舅家轮流住,虽说儿孙也是满堂,但正如大多数农村老人的缩影,孤独残喘的活。谁会给那样一个他们眼里的老疯子一个温暖的生活呢?负担,外婆成了负担和累赘。中华民族传统的孝道已被现实击败的七零八落。

  五年前乍暖春寒的日子,正在照顾已经脑溢血重病在床的父亲,突然传来外婆去世的消息。惊愕的是外婆的死因是因为煤气中毒。

  舅舅在那里解释:他一直很小心照顾,每天陪外婆一起吃饭。是啊,是没有人饿着外婆,渴着外婆。你住朝阳的房子,怎么可以把外婆置于一间西厢房?明知道外婆已经不能挪动身躯,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那里。外婆临终前想什么了?挣扎了吗?在那一刻您肯定有万般的不舍儿女,可是垂死的挣扎过后还是西去。我无权责怪谁,我只是在为这个标榜孝道的社会而悲叹!

  没有悲伤的葬礼,是因为外婆是他们眼里的“失心疯”吗?假装哭丧的悲情的脸是多大的讽刺,负担没有了,人可以轻松一下,那么心呢?天堂和人间有一条走廊,终究我们也会去那里,若是天堂能够相见,我们有何脸面

  此时此刻,几天前的积雪还没有融化,人间是天寒地冻,天堂呢?外婆,天堂里冷吗

我的外婆经典散文

  今年,清明节又到了,我返回家乡给亲人扫墓,祭奠亲人。当我站在外婆的墓碑前,我就更加怀念外婆,外婆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眼前……

  我和外婆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住二十多年,有着深厚的感情,无数次听她老人家讲她自己一生的故事,也亲历她人家生活经历,她老人家的优良品德,深深的感染着我,让我难已忘怀……

  外婆名叫罗荷姿,享年八十八岁。出生在一个条件较好的家庭里,长大后嫁给了条件不错的外公。可是婚后好景不长,因外公家经营不善,家里破产了,家中面临困境,生活艰难。当时的外婆跑回娘家诉苦,说外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没有技能挣钱,家中生活怎么办?老外婆讲:“有一个丈夫坐在那里,就能给你壮胆,没人敢欺负你。你做点小生意养家吧。”并给了外婆一点小钱做本钱。外婆回家后就挺起腰杆,支撑起这个家,先是自己蒸米酒卖,半夜蒸酒,白天卖酒,起早贪黑的干活,后来又做鞋卖,才勉强维持家中生活。外公只能帮人代写书信赚点小钱补帖家用,在家中帮忙带带孩子。

  外婆一生生了十一个孩子。而且有三对双胞胎,可是因当时医疗条件落后,加之家境困难,三对双胞胎都夭折了。其中有一对活到了八岁,得病后无钱医治也走了。另一个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令,也得病走了。最后只剩下舅舅、姨妈和我妈三个孩子,外婆当时和我讲这些事时,是很伤心的。是啊,在外婆的心里需要多大的承受力啊!外婆生孩子大多数是自己接生,从怀孕到生之前,一直干着活,有时在门口货架上卖东西,感觉要生了,就往卧室里一走,自己接生,生下来后休息二个小时,再去货架上卖东西。我由衷地敬佩外婆的坚强、能干、聪明贤惠和吃苦耐劳的精神!

  外婆虽然是旧社会过来的小脚女人,但思想很开明,思想理念相当的好。舅舅长大后,送他去冶金地质学校读书,学一技之长,当时这个学校富人家的孩子是不去的,因以后就业辛苦,所以学费很低。我妈和姨妈分别都送进了县城的女子职业学校。那个学校读书不要钱,是半工半读的学校,就是半天念书,半天做工学技术,做工的成品由学校管理,学校开支。我妈学的是织布,姨妈学的是缝纫,我妈毕业后,姨妈没学多久就全国解放了,姨妈就读的学校改为师范学校,姨妈毕业后就当上了光荣的人民教师,响应国家号召,在农村搞扫盲运动,由于工作积极努力,十八岁就加入中国共产党。

  舅舅毕业后正赶上解放战争时期,外婆送他当上了解放军,把唯一的儿子送到了部队。舅舅参军后还立过战功,加入了共产党,还当上了军官,(带着军功章,穿着军装的照片我看到过。)解放初期,国家急需要治金地质专业人材,舅舅和外婆商量后,征得外婆同意,报了名,从部队远赴贵阳省治金局搞地质堪探工作。从此,外婆和舅舅分居两地一辈子,有时几年也难得见上唯一的儿子一面。

  外婆心胸宽阔,懂得有国才有家的道理,所以舍得儿子参军保家卫国,舍得儿子远离自己为国家搞建设,这大情怀值得我们后人学习!

  我妈妈虽然是很普通的职工,但因在女子职业学校学习过,有点文化,又有一技之长,在以后的工作中也很受益。这也归功于外婆的功劳。

  外婆为了子女们工作无后顾之忧,自己辞去了三八厂的工作,照顾我舅家,姨家还有我家的孩子,三家的孩子的一日三餐都由外婆操持,当上了“大统帅”。外婆勤俭持家有方,夏天蔬菜多,又便宜的时候,就会腌制很多坛子菜,留到冬天菜贵,菜少的时候吃,而且做的又香又好吃。我还记得端午节包棕子时,外婆教会了我包棕子,这门手艺我至今受用,包的有棱有角,得到大家赞赏。我清晰的记得有一次,我和姨妈买米回来,外婆把我担的米倒进米缸时,感慨的说:“还是毛主席领导的好啊!新社会里吃饭不发愁,在旧社会里,吃了上顿愁下顿呢!”外婆这些话,深深感染着我,耳濡目染,深受教育。记得小时候,外婆要用木制蒸笼蒸甜米酒过年,当糯米蒸熟时,满屋子飘香,外婆会把糯米饭捏成一个个糯米饭粑粑,发给我们每人一个,我们大大小小几个孩子会簇拥到外婆身边,从她手中接过香喷喷的糯米饭粑粑,吃的有滋有味,别提多美了。到至今这香味还留在心中,难已忘怀!外婆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我们,我们成长的每一个脚印里,都留下外婆的辛劳和汗水。

  外婆和邻里相处的很好,东家姑嫂吵架,西家婆媳有矛盾,都会到我们家找外婆诉说,外婆会调解到双方和解,到了吃饭的时间,还会留下她们吃饭,外婆在我们那儿是德高望重,很受尊重的。

  外婆教育子孙以公事为重,她不图虚荣,不享荣华。不讲排场,当七十,八十大寿时,不准儿女们为她做寿酒,怕儿孙耽误工作,怕影响不好,老是说:“简单好。”

  外婆啊!您是我们子孙后代的楷模,您心中滿满的爱,带给了我们滿满的幸福!您的贤良美德我们后代一定会铭记在心,传承下去。

  思念远逝的外婆,写此篇以寄托。

纪念我的外婆散文

  昨夜,雨落。清晨的风变得更清寒,秋意渐浓。看着窗外的落叶,总觉得秋是个令人情殇的季节。那一年秋,外婆不堪疾病的困扰,撒手远离。在哈尔滨的东面,宾西开发区境内,有一座万寿山,山脉连绵起伏,苍松翠柏沿着山脉的走行,整齐的生长。山角下一湖碧水,一簇簇菊艳,清雅的馨香满园。这里长眠着我的外婆和母亲,青山常在,碧水常流,人却天涯永隔。亲人的远离是剥离之痛,即使多少年过去了,心口仍有鲜血在流,一种痛,入髄。月圆月缺又一秋,秋来无处不生悲。

  外婆如果健在的话,今年104岁。记忆中的外婆总是面带慈祥,语气温暖。外婆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自己是个有福气的人,能住上楼房,享了清福。外婆去世后,我才知道,原来外婆是母亲的继母。

  外婆是母亲13岁时外公领回家的。外婆是个苦命女子,丈夫病逝,嫁了大女儿背景离乡,可小女儿却嫁给比她大二十岁的老师。一时间,流言蜚语不断,一气之下,外婆放下做衣服的活去工地给大家去做饭。母亲在出生时,妈妈去世,一直跟着外公。从小持家的母亲吃了不少苦,外公看到外婆是个持家的苦命女人,想让她有个家,亦能照顾母亲。

  外婆没读过书,性格内敛,寡言。很少看到她发脾气,是我和哥哥的避风港。每次母亲发火,我们都会一人拽住一边外婆的衣襟躲在她的身后。母亲和外婆的感情很好,父亲无父母,又在部队,因为父亲的婶婶对生完哥哥的母亲照顾不周,母亲得了很重的风湿。外婆强行把她们母子接回家,我们从此就一直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外婆虽不识字,却是持家的好手,外公的老屋"远近闻名",当年邻里邻居都是赞不绝口的整洁舒适。

  外婆是个善于发现别人长处的人。外公对哥哥教育严格,从哥哥5岁开始,每天要写300个毛笔字,学下棋,背着外公上私塾时用的书,更有趣的是外公还让哥哥背折子戏。因为是女孩子,外婆格外疼惜,给我做布娃娃,做毽子,布口袋。小时候的我在小朋友中间很是骄傲,因为我有几个外婆做的布娃娃。渐渐地外婆发现了我对做饭很感兴趣,大家包饺子,我会一边哼着"洪湖水浪打浪",一边有模有样地学着擀皮,包着没样儿的饺子。从我8岁开始,外婆开始正式教我做饭,煮粥,蒸馒头,烙饼,包包子,饺子,炖鸡,炖鱼,炒菜等等,到了16岁,我基本上把外婆的家常本领学会了,过年过节可以露两手。

  外婆是个老守旧的女人。生活好了,母亲给外婆添置了好多新衣,外婆都整齐的叠好,放在箱底。春夏秋冬都穿盘襟的衣服,而且只穿白色和藏青色。看着外婆把一侧针线定在木板上,不停的左右旋针,打着盘扣,每次都会忍不住去说:"外婆,你看看我的扣子多漂亮,用这个。""宝贝你不懂,这是俺娘的绝活,外婆到现在还没学精呢。"后来才知道外婆一直用这种方式想念自己的母亲。

  上小学时,外公去世了。外婆跟着我们住上了楼房,我长大了,外婆却老了。我和外婆一直住在一个房间里,我很多生活习惯都来源于外婆。自从住上楼房,外婆更沉默了。每天站在窗口,望着我们放学回家的路口,一站就是一个下午。16岁以后,都是父亲买菜,外婆准备前期工作,放学到家,我来炒菜。我们是生活"铁三角",外婆会很好的调整我们的伙食,每天的主食都不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外婆喜欢说梦话,只是她叨唸的事我都听不懂。后来我和母亲说了,母亲只说小姨的去世让外婆伤心了。母亲可能不愿意我们知道外婆是她继母,她自己艰辛万苦找到了远在山东的大姨,并接她来看外婆。那一天,很少落泪的外婆抱着大姨哭得很厉害。送走大姨,外婆开始变得比以前话多了些,时不时的还会哼着那首我还是听不懂的小调。

  年逾古稀的外婆变得可爱了,每次我洗衣服,她都会偷偷地把她的衣服塞到我衣服的下面泡在洗衣盆里。每天晚上泡脚时,我会帮她把厚茧去去,每隔一段时间给她剪指甲,她都会不好意思的笑,还会不停地说:"从未想过会得孙女的"记"。"外婆会给我10元钱,让我去买很多东西,在她的记忆里,消费水平一直没变。每次都是把自己的零花钱垫光了,再去向母亲要。看着外婆花白稀疏的头发,越来越弯驼的脊背,我的心会痛,会害怕,这么老的外婆有一天会不会离开。因为外婆,我一直没住校,是学校唯一的一个"走读生"。

  外婆从59岁查出胃病,她一直坚持着。后来我学了医,看着日渐消瘦的外婆知道是不可能治愈了的"胃癌"。但外婆用她良好的心态一直坚持到81岁,而且一直生活自理。只是到了最后一个月,才不进厨房,每天还指导我做饭。外婆弥留之际,昏迷的外婆不停地叫着母亲的名字,最后的一个夜晚,她又哼着那首小调,我问母亲那是什么歌,母亲说不是歌,是外婆村子里的人们编的,想念亲人,唱故乡的月亮的小曲,用的当地的土音。第二天清晨,外婆安详地走了,我和哥哥痛哭不止,我和外婆从未分开过,一下子我变得不知所措。外婆的音容笑貌久久地在我眼前,不肯散去。

  小时候,每天晚上外婆会和我一起数星星,一直到我入睡。每次在有月亮的夜,外婆都会叨唸,说潍坊的月亮好大好圆。长大后,才知道,外婆从逃荒出来,再也没有回过故乡,故乡的人和故乡的老屋还有故乡的月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执念。当我真正懂得了亲人于我,团圆于我有多重要的时候,外婆却离我而去。总是念着她的慈祥,她做的一口好吃的饭菜,恋着那个在外婆讲的永远不变的潍坊的月亮。

  昨夜,雨又落。秋意更浓,佳节更近,我的心随着那风,也沾染着丝丝的寒冷。9月8日,外婆的忌日,正巧赶上今年的中秋节。从小听着外婆哼着小调,在外婆怀里长大的我,又在这个秋天心痛不己。不知道,再过多久,这痛会减少,或许,它将一直伴着我,成为我抹不去的印记。下一世轮回,我会带着它去重扑您的怀抱,再去聆听您的故乡的明月。

  一首歌唤起了一段记忆,一段文字书写着那遥远的眷恋。望着夜空中圆圆的明月,我在想您,您一定也会惦念着我和您故乡的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故乡是永恒不变的岁月,是我们内心亘古不变的情感,月是故乡明,想念着您,那念随着风飘去你的故乡去看那轮又大又圆的明月。

  文字:回味

  qq:419981459

怀念外婆的亲情散文

  我的外婆大约生于1916年,个头不高,1米5左右,体型纤细苗条,整个人小巧玲珑,典型的江南女子的风范。年轻时面容娇好,眼睛大而有神,明媚灵动。邻居们常说我们母女三人都遗传了她的大眼睛。

  外婆那个年代缺衣少食,社会动乱,外公又去世得早(我的母亲才4岁,小姨娘才4个多月,外公便去世了),很难想象当时那样瘦小还缠着三寸金莲的外婆是怎样含辛茹苦地把四个子女拉扯大的,所幸子女们都成家立业,孝顺她老人家,使她幸福、平静地度过了晚年生活。

  小时候,我每逢寒暑假就去外婆家玩耍。外婆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并没有因为年龄大了就忽略了个人或家里的卫生。银灰色的头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再戴上妈妈给她织的藏青色毛线帽子,帽子的侧面上还盘了一朵同色的花,穿着一身朴素、洁净的盘扣青色棉袄,显得那么精神、利落、端庄而慈祥。那时候家里的地面是光秃秃的土疙瘩,不似现在有水泥地、砖头地、瓷砖地、木板地……外婆却将它扫得发亮!

  每天清晨,外婆烧上一锅水,等水滚开后,小小的外婆站在大大的锅台边,左手握着一瓢玉米面(玉米机成的粉末儿),右手拿着一双筷子,左手轻轻抖着那瓢玉米面,右手的筷子在水锅里不断搅拌,玉米面扬扬洒洒地下了锅,变成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玉米粥,平平整整,没有一丁点儿疙瘩,(一般人真的做不到哦!)等待早早去地里劳作的舅舅、舅妈回来品尝。日子就在这样安祥、温暖中流淌。

  外婆热情好客,乐于助人,虽然生于艰苦年代,却从不吝啬,淳朴敦厚善良,子女们也都遗传了她这些优点。(所以有一个好的母亲或者父亲是多么重要啊!)

  外婆身体健康的时候从不麻烦子女,还给子女帮忙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最后生病了却选择了隐忍,隐忍病痛,不让子女后辈们担心、伤心。

  ……外婆啊,我又在北国的冬天里思念您,希望您在天堂再无病痛,一切安好!

怀念外婆的抒情散文

  “外婆”,我从小就是这么叫的,儿时的伙伴却是叫“姥姥”。我们的方言里就是叫“外婆”。

  外婆很小的时候跟着家人从山东逃难来陕西,她不会说山东话。我们总是不关心长辈的小时候。外婆也不常讲她还是个孩子时的事,年代久远,她也许还记得。“我年轻时,别人给我介绍XXX,那会要是跟了他多好。”外婆爱开玩笑,说完总是自己嘿嘿一乐,然后在我们的笑声中再添些醋调侃几句,然后去看看生病的外爷要吃什么。“我年轻时”在外婆的口中,是新奇与快乐的时候,她跟我讲邻村有人熬孟婆汤的故事,一本正经绘声绘色地讲完之后,说是听说。

  我上初中的时候,外婆喜欢看韩剧,那时我觉得她就是听个热闹,坐在床上眯着眼睛,前后摇摆着,一定不知道电视剧到底在讲什么。中央八有段时间在播《小妇人》,我周末回家,像是出考题似的想逗她,问她这个是谁那个又是谁,他们在吵什么,她竟讲得清清楚楚滴水不漏,认真的样子一点也不扫兴,反倒激励我和她一起看完听完了那部长长的韩剧。我们都喜欢那家的二姐,不怯懦又有风格。

  外婆养狗,叫“毛毛”。毛毛是外婆长久的倾听者,我们不在时,她对着毛毛唠叨,毛毛趴在外婆脚边,眼珠子左一下右一下,不走也不吭声。外婆脚冷的时候,塞在毛毛肚子下,说这最暖和。

  每次去看外婆,她总是把各种东西拿出来给我们吃,她总记得一大家子人谁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走的时候,她总是催着,怕天黑怕堵车,大包小包伴着叮嘱塞到手中,等我们下一段楼梯再关门。

  上大学起,每一次要出远门的离家,外婆的注视更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要走的时候,我不太敢看外婆。外婆很瘦,深陷进去的眼窝里噙着的泪不会留下来,我看到它们盈满着,说话的时候有一两个字沙哑着。我若是同她一样注视,眼泪一定不会像她那样噙着,我不敢直面这样的注视,仿佛告别就是最后一次。我善于压抑情绪,但偏又爱哭,改不掉的只好避着。

  以前我只笑盈盈地跟她说很快会再回来的,但也许是因为外爷的去世,再与外婆告别的时候,我笑不出,也说不出很快。她的叮嘱变得更多,担心变得更多,从没有人会问我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问我,一点不掩饰语气里的心疼。不管是在别人眼里,还是我自己心里,我都必须是个足够坚强和能干的人,但是她的一句话,就让设定崩塌,我不过是个会因为一句话就渴望长久温暖的孩子。我还是那个周末回家,看着在阳台探头等我的她,大喊一声“外婆”的孩子。

  那天我说我就是出去看看,看看就回来,她没说话,也没笑,看着我下了楼梯就关门了。那天晚上我梦见了外爷,因为扫墓的时候,我问过他一个问题,可是梦里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醒来之后,心里很乱,想到那个问题,想到生死,想到他们一样的注视。

  这两年我常常不快乐,常常在一个人的思考中愈加不快乐,尝试过把那些让人失眠的思考、那些思考的痛苦说出来给人听,却总是加重误解和隔阂,于是我又必须得是一个人了。但想到外婆简单直接的注视和语言,我觉得那些话好像都不必说了,那样的注视和语言给了我所有需要的东西,它们让我不再像那个“别人眼中的我”,它们让我真实地悲观,悲观地渴望那样的注视和语言能够永久地陪伴我。

外婆优秀散文

  外婆去世已有三年了。

  记忆里最深的画面,是外婆坐在家门口,脸上布满了皱纹,伸长脖颈向远方费力地眺望着。

  外婆家很破败,虽说是用泥砖修的,却因年久失修显得很荒凉。屋子很狭小,都不知有四十平米没有,一间灶头占去了很大空间,一口年代久远的水缸和灶头并立着,中间留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几乎只够一个人进出;挨着门口,在右侧用砖头搭了个鸡圈,一快大石板盖在砖上,上面放着沾满油烟的盆盆罐罐。还有一个碗柜,是外婆的陪嫁品,放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不起眼,上面落满了尘埃,看起来很旧了,像外婆逝去的那些岁月,被遗失在风尘里。

  第一次去外婆家,是我六岁的时候——新年,带着母亲认为的最好的礼品去给外婆拜年。其实带的是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其中有几十个鸡蛋,母亲拿给外婆时,外婆笑着接过手,边说着“难为你记得”一类的话,想必那些东西都是外婆平日里念叨的吧。外婆将东西拿进昏黑的厢房放好后,出来和我打招呼,她说:“哎哟!这是哪个小孩儿哟~”说完自己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触目惊心地堆积在了一起。母亲赶紧催促我,“叫外婆。”我于是乖乖的叫了声“外婆”,她听了后笑得更开心了,皱纹在脸上拥挤着。“才几年呢?就这么大一个了,长得真乖。”外婆用手捏着我的脸,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寻求答案。母亲在一旁笑着说道:“是啊,小孩子肯长着呢。”又转眼对我吩咐道,“你去玩吧,我和外婆做饭了。”母亲和外婆之间肯定有好多话要说,我心里这么想着,恍惚着走了出去,这个满面皱纹的女人让年幼的我感到很不自在,她的眼光很犀利。

  吃完饭后,母亲与外婆坐在一起闲话,客人也前前后后的陆续离开了。太阳缓缓地西垂,天色黑了下来。我催着母亲,“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不等母亲开口就自己走了出来,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我抬起头,看到一个老人满是胡渣的脸,不禁往后推了几步,正好撞在外婆的怀里。外婆的眼睛迅速扫过对方的脸,低头对我说:“这是外公。”我背过身,又极不情愿地转过头喊了一句“外公”,外公捋着胡须点点头,道:“怕生得紧。”却在我逃跑的瞬间抓住了我弱小的手腕,反手将我拉进他怀中,咪着眼道:“就在我这里耍,外公陪你耍。”我被吓哭了,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外婆听见我的哭声,连忙责怪外公,“你这死老头子,可不骇坏了他!却不放开,还这样骇人!”然而我外公并没有因此放开我,我便哭得更厉害了,“你倒是什么意思啊?孩子哭成这样!”外婆将小脚踏在地板上,语气焦急。外公却不慌不忙地道:“小孩子嘛,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认得了我,下回儿可不是熟人呢?”外婆还欲说什么,被被母亲拉衣袖的动作制止了。于是我哭得更凶,开始拳脚并施的拍打外公,企图从他圈着的手中逃出去。外公惊叫起来,“这个了不得,还打外公了!”我哭着,并不理会外公夸张的表情,外婆只好责怪外公道:“快放了吧,放了吧,毕竟第一回见,你这没头没脑的岂不吓坏了她。”外婆说得似乎在理,外公歪着头想了想,又对我说道:“这么凶,长大还了得。罢了,罢了,你和你妈赶紧回家吧,天可得黑了。”脱离了外公的怀抱,我迅速地跑到母亲身边,拉着母亲的衣袖,外婆弯下腰,对泪痕未干的我说道:“可得常来外婆家玩儿啦!”

  那是外婆留给我的第一印象,陌生,却又让人慢慢地感到心安。后来再去外婆家时,我已经懂事了,外婆便常拿小时的事笑话我,“那时你可凶着呢,打外公,脾气倔。”我听后也只是羞涩地笑笑,为幼时的无知感到脸红。

  外婆家屋后种了几棵柿子树,不知是什么原因,每年结的果子都很多。外婆便摘了柿子拿到市场去卖,背上一根破秤杆,在“西洋背”里装上成熟的柿子,搭上麻布口袋算是给柿子遮凉,延着大街叫卖,一元一斤,人们嫌贵了,一天下来也只卖了二三十来块。回到家便开始分柿子。外婆每年都要往我家送些去的,有时候是几十斤,有时是几十个,究竟给多少就取决于收成了。

  我入初中后,每周都要经过外婆家,与外婆的情意就深了几分。记得刚入初中时,家里头没钱,书包破了没钱买,又实在是不能缝补了,母亲就用饲料口袋弄了个手提包,叫我将就些,于是提着“新书包”去补课。每次经过外婆家总要坐下来与外婆聊上几分钟,时间久了,外婆开始问了起来,“你妈咋不给你买个书包?上初中了都,哎!”外婆这样说着,又赶紧催我走,“快去吧,今天你坐得久了。”第二天经过外婆家时,外婆在外公耳边唠叨了几句,外公便走了出来,坐在我旁边,叹口气说道:“你们现在都可以读书了,专心点啊,”说着在衣服里掏了会儿,“外公家啥都没得,这是十块钱,你拿着买个书包。”我犹豫着,想拒绝接受,外公和外婆都老了,得点钱不容易。外公见我不接,硬塞在我荷包里,我慌忙站起来,把钱还给外公,话还没说出口,外婆就在一旁说我:“你这姑娘咋不听话,外公给几个钱都不要,又不是其他人给的。”说完用眼神示意我收下。后来补课完后,我用这十元钱买了书包,至今书包仍在,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后来再见外婆时,外婆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然而粗心的我却未发现,只是依稀间记得外婆说上几句话常要咳嗽几声。我再经过外婆家时,外婆便是坐在门口了,她望着看不见远方的远方,拉长了脖子,像是生怕错过了什么,也或许是出来透透气,而西山上的太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落了下去。我用省下的零花钱给外婆买的水果外婆不大碰了,我和哥哥路过时,她招呼我们:“进来吃饭,我的饭刚熟。”我们拒绝了。后来时间久了,外婆不乐意了,她丧着脸,青筋暴露无遗,“每次都不吃,以后怕是想吃也没得吃了……”外婆似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听了,只当外婆生气,赶紧陪着笑吃了饭。回家与母亲说时,母亲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竟凄惶地落下几滴清泪,连续好几天都恹恹的。

  那年哥哥入了高中,我过路时外婆便问我:“你哥哥呢?”我答应她说哥哥去城里读书了,她听了点点头,再不作声。后来我和她坐在一起,她喘着气说:“姑娘家读什么书呢?不如不读书待在家……”我一听这话,心里不高兴,对外婆说道:“外婆,你说这些我可不理你了!”外婆用手费力的摆了摆,说:“不说了,不说了,以后再不会说了。”说着垂下了头,不再看我。

  再后来……再后来我在学校,听附近的人说外婆不行了,饭都吃不下。她说她想看看哥哥,但哥哥还没赶回来她就撒手西去了。我也没有见着她最后一面,母亲为外婆守灵,家里只我和弟弟,有牲畜还得人照顾,何况我回家时,外婆已经去世了许多天。我抚尸痛哭吗?母亲是不允许的。而我也完全没有必要,我还没有意思到我将永远失去她了。外婆上山后,我路过外婆家,忽然之间觉得没有外婆守候的屋子真的好空旷。外公生硬地和我打着招呼,他还不习惯与我相处。我问外公:“外婆埋在哪儿了?”外公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说:“你跟我来。”远远的,看见外婆的新坟,触目惊心地立在树林边上,悲从中来,眼睛一阵胀痛,我忍住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慢慢地转身……辞别了外公,我蹲在路上大声地哭了起来……以后……以后再也见不到外婆了……

  我看着流水潺潺地流过,听见鸟儿在树林里唱着挽歌……以后,谁为我半道接风洗尘?谁为我送来一个个好吃的柿子?谁会围在火炉边嘲笑我,把我弄得面红耳赤?我伤心着,外婆走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这山野呜呜的哭泣,可是大地发出的悲音?在哀悼着我逝去的亲人

  我记得那年的柿子结得特别多,挂在树上金灿灿的,只是再也不会有人摘下来细心打理了。柿子成熟了,没人去摘,于是烂掉了,伴着风掉了下来,落得满地的焦黄,却让虫儿饱餐了一顿,当肃杀的秋季来临时,只有几个晚熟的柿子孤苦伶仃的挂在树梢,显出可怜的憔悴模样。第二年春天,几棵柿子树迟迟不发芽,到后来,人们才知道柿子树死了。连树也是通人性的。村里人见了摇着头叹气。

  后来,那几棵柿子树被砍倒了,当了柴,销声灭迹,从此再无踪影。而外婆的坟头,早已荒草丛生。

高一抒情散文:我的外婆

  外婆爱干净,那可是全家闻名了,妈妈说外婆这个习惯已经好几十年了,就是想改也改不掉了。每当我来到外婆家玩,看到那些一尘不染的家具,还有那发光的地板,真不忍心去碰去踩。外婆长着一双清激的眼睛,干活时嘴里老爱嚼着海荷口香糖。她还总把自己收拾得香喷喷的,我鼻子一闻过去,总会撞上她脸上厚重的擦脸油的气味。外婆还很漫穿深颜色的衣服,怕浅色弄脏了不好洗。

  爱干净确实是个好习惯,可就因为外婆的洁癖,外公这个吃货可没少吃苦头呢。

  晚饭过后,大家都各忙各的,我帮外婆在厨房洗碗,她叫我监视外公是不是又不拿盘子接着就吃东西。我从门缝里一瞧,果然不出所料。我得意地报告;“嫌疑人正在吃点心!”外婆刚刚还神情悠闲地哼着小曲儿,瞬间额头皱成一团,叹了口气,露出那白珍珠般的牙齿,顺手楼起一个大盆,冲出了厨房。我连忙跟了出去,只见外婆把盆放在一块干净的桌布上,说道:“你这个掉渣王又掉渣了是不是?刚吸完尘的地毯!“外公嘟嚷着:“你先把你的洁癖改改吧!”外婆扭头就走,可她还是不放心,没走两步就回头看看外公是不是又掉点心渣了。

  这么一出过后,家里静悄悄的,只听见外婆有节奏的洗碗声。不一会儿,外婆又叫我去监视外公,我见外公正伸手去拿水果盘里橙色的东西,便报告道:“嫌疑犯有吃橙子的可能。”外婆放松的神情又消失了,她叹了一口气,用白净如雪的牙齿咬着粉嫩的嘴唇,一连抽出十张餐巾纸,跺着脚出了厨房,大声地叫道:“你怎么又掉汁了?也不接着点!”外公气愤地嘟囔道:“我还没吃呢!”外婆面若冰霜地反驳道:“吃了就晚了!”

  听外婆这么说,外公干脆什么也不吃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婆刚听见声响,额头都快皱成连绵起伏的波浪了,她连叹了三声,什么也没拿,跑出了厨房,喊道:“刚收拾好的沙发又被你弄得皱皱巴巴!”外公忍不住了,问道:“我还能干点什么?”外婆面无表情,为了监视外公,竟然倒退着进了厨房,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外公的一举一动。

  唉,今天我算是见识了外婆的这个“毛病”,让她改是没戏了,我可真为外公鸣不平呀!

感恩外婆的抒情散文

  如若外婆还在世的话,而今已有九十高龄,我是多么的希望外婆能活到九十岁,一百岁,甚至更高寿。然而,希望终究没能扳倒绝望,外婆还是没能走过后辈们翘首以盼的期望数值,以至在后辈们泪眼汪汪的哀痛悲涕中撒手人寰。

  外婆离去的那段时日里,伴着每个寂静难眠的夜晚,悲痛心情氤氲萦绕,望着夜空高悬的星,凄凉的清风,孤月一愁莫展。思绪总能被自然的勾起,而这被自然勾起的尘封过往里,关乎我与外婆的画面便如影视镜头特摄那样清晰展开……

  从小在外婆家长大的我,童年世界里布满了外婆的身影,与外婆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时时泪眼闪烁。慌若如昨。

  记忆中的外婆身材很瘦小,衣饰穿着朴素无华。外婆是民国时生人,受当时封建传统影响,依旧是小脚,外婆没进过私塾,也没踏进过学堂,所以不识字,但外婆通情达理,与乡邻和睦,与人无争,外婆平平凡凡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我那时幼小的心。无形中教会了很多道理,教会了我如何做一个好人。记忆中外婆不曾打骂过我的,那怕我做错了什么事,或是与童年小伙伴玩耍中发生争执进而动了武,外婆总是把我带到一旁,悉心教会,孜孜开导,那时幼小,只是默默不语,但朦胧意志里已分辨了是与非,对与错的界限。回头想来,这是外婆言传身教的恩惠。

  想想与外婆外公生活的那段岁月里,自己宛如就是一个幸福的小龙人,生活虽是贫穷,衣着虽是破破旧旧,但是外公外婆对我无私无我的疼爱,已经填满了我小小的心间,使我在寒冷的冬天裹足了厚厚温暖。

  难以忘却的是小时候和小伙伴玩的忘了吃饭时,外婆总是站在家门口,高了嗓音的呼喊我的乳名,微黄的慈祥脸庞左张望,右张望,期盼着我闻声后而现。我也会循着外婆腻爱般的呼喊,应着声,跨步小跑的奔向外婆身旁,向外婆做个鬼脸,嘻嘻哈哈的,外婆满脸微笑,不责备,不打骂的扯着我的小手,回家为我温一下冷凉的饭食,为我盛满满一碗,慈祥的看着我吃,问暖问热的,待我把饭吃完,外婆又会夺过我的碗,劝了又劝的再为我盛一碗,生怕我吃不饱似的。直到外公过来解围推让方算收尾。

  外婆的慈爱是无价的,无价的慈爱均等的给予了做儿女,外甥,外甥女的每一位人,而爱的天枰多半偏向了外甥,尤为是我。

  记得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有次母亲吩咐我给外婆送些红薯,我爽快的骑着凤凰牌的大自行车,越过一条河沟,骑着自行车疾驰来到外婆家,外婆外公瞅见我。驱寒问暖,笑的乐成了花,外公热呼的给我找板凳坐下与我攀谈,外婆则蹒跚着小脚去里屋拿水果零食之类的给我。在暖阳的映射下,外公外婆询问这,倾听那的,而最多的话语还是问我在家里怎么样。关心我是否和其他小朋友是否合群,有没受欺负。那时一直觉的自己像春风中高翔的风筝,即使自己飞的再高再远。依旧有外婆外公这根长长的线牵绊着。临行时,外婆拽着我的衣角,抓了大把的糖果之类的塞满我口袋,撵着我出了门,嘱咐我路上慢点。而我没等外婆的话音落地,一溜烟就不见了踪迹。记得那天是一个寒冷如冰的冬天,异常冷的如刺骨,而外婆给予的温暖却抵御了这肆意无情的寒风。使我火热般的胸膛融化了积雪。

  与外公外婆离别那年我刚七岁,七年的时光里每天都与外婆外公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童年多半的美好时光都汇聚在熟悉的小屋,外婆外婆无微不至的呵护里。直到有一天母亲领着大我两岁的哥哥带我回家开始上学时才与外公外婆割舍掉了朝夕相处的快乐时日,其实对于家的含义当时心里一片模糊,家是什么?家就是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院子与每天起卧而居的小屋。除此以外,再没什么内在的概念。这点拿现在来说,或许那时我年龄小,记的没忘的多,也或许父母有离不开身的事顾不上来看过,亦或他们常来,也是习惯性的把他们当成了客人或亲戚。

  往事终究是难以遗忘,而我终究离开了养我大半童年的外公外婆,进而走上了求学之路,这其中,外婆外公常来看过,熟悉的面孔,慈祥的脸颊依旧没变,只是我年岁稍大了,越是发觉外婆外公给予的浓浓亲情愈加沉重,这点让我想起了中三那年,具体哪年哪月,印象已模糊。只是尤为记忆清晰的是那个年月里风雨肆虐,不是风大,就是雨天,让我们一些外村的学生回家吃饭犯了难,而那时我所在的学校正好在外公外婆本村的北面,出了门就是一片广阔的农田,外公常下地干活,透过二层楼的教室依稀望见。有天下起了大雨,阻住了外村同学回家吃午饭的去路,我也是他们中受阻的一位。好在学校在外婆家本村,我得到了外公外婆的庇护,外公披着雨衣,打着伞,手提一饭盒,隔着窗户喊我乳名,颤抖的手也许是凉的反应。外公把饭递给我,然后又从口袋掏出了两个鸡蛋,轻声的对我说,超儿,这是你外婆专门为你煮的,知道你小时爱吃鸡蛋……。没等外公说完,心里就咯噔下软了,泪水涟涟,流到心里,自次外公常隔三差五不论晴天还是雨天都会喊我回当年的家吃外婆精心反复擀制的手擀面,还是盛满满一碗,看着我吃,而后还是劝来劝去的再来一碗,而后我会在记忆里凝刻,时光在变,四季在变,亲情依旧不变。

  时光悄无声息的分分秒秒在流动,记忆的触角幡然转动到了那个秋天,一个收获的季节,一份清晰而又触动心灵的那一画面:外婆坐在一堆花生穣围成的圆环中间,辛勤的在竹耙边缘摔打着白哗哗的花生,花生穣上面荡起的尘土飘浮在外婆的棉帽上,脸上,衣服上。日头已快中午,我跑到外婆跟前,轻柔的对外婆说,外婆,快中午了,歇歇吧。洗洗脸吃饭吧。外婆瞅着我笑,从稀疏的牙缝里漏出几句笑着对我说,外婆不累,活儿就剩清底了。不急着吃饭。母亲看到了这一幕,在一旁边烧着地锅边嘴里唠叨着外婆:你外婆就这样。不舍得吃,不舍得花,光会一心的干活。长就的受罪命。其实母亲说这话的时候虽是气愤,骨子里却是对外婆热呼孝敬有佳。外婆勤快能干,况且俭朴又节俭,这点一直烙印在我心里,在我人生阅历日渐宽广的年岁里,总觉得那个时代亏欠外婆那代人很多,吃的苦很多,清福享的却很少。

  尽管时光过去很多年,依稀的往事还是如烟如雨的清晰扑来,不能忘记的还是外婆从衣兜里给我掏零花钱的那一幕。印象深刻的记得,外婆在拣着杂叶里的花生,我也围坐在外婆身边,帮着分担活儿,秋天的阳光撒在外婆土黄色的脸上,分外的发现外婆沧桑很多,华发丝丝缕缕,眼睛恹恹,精神却很好。遐想中,外婆笑着问我,超儿,你妈妈给你零花钱不?外婆忽来的疑问让我摸不着头脑,顺着外婆的这句问话,记忆里搜索着母亲平日里的场景,对视着外婆默不作声,外婆也许看出了我的窘迫,撩开外短袍的衣角,从棉衣兜里掏出一个灰色的手巾层层包裹的钱袋子,用手轻柔的翻过,缓缓打开,露出几张暗淡了颜色的纸钞和几枚零碎的硬币,然后抓了些给我,我左右推辞不要,编著慌话的说,母亲常给我零花钱的,无论外婆怎样的推让着给我零花钱,我心里执意不要。因为我知道,那些用手巾层层包裹的钱是外婆平日里不舍得花,不舍得吃不舍得为己购置衣服,日日省吃俭用节俭下来的苦心钱,这样想着,眼睛不听使唤的湿润了。人说,世间最无私最纯洁的爱是母爱。我想外婆对于我的爱具有与母爱等同的份量,甚至超越。然侧,就在我中学毕业后外出东奔西跑为生活忙碌奔波的那段时间里,外婆却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意外,后来听母亲告诉我说,外婆因为搬粮食不甚绊倒在门槛,进而摔伤了筋骨,大脑也受了刺激,起先还能动能说话,后来就变的只能每天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说话也不会说了,母亲和三个姨轮流照看外婆,外婆要发表自己内心就只是嗯嗯着,虽然这样,但外婆神智依然清醒……当时听了母亲的诉说,心真的很痛,百感交集,买了车票,坐上大巴车疾驰而来,跪倒在外婆床边,看着外婆瘦黄而憔悴的脸,所有和外婆相关的画面一下子冲积在脑旁,心越发的痛,止不住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撕裂的哭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塞在外婆骨瘦如柴的掌心,外婆嗯嗯的呻吟着,一直推着我的手,外公在一旁劝我起来,不要哭,说外婆一直挂念着你呢,你的钱你外婆是不要的。外婆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就是对她最好的犒赏。

  后来的日子里,母亲和三个姨跑了各家医院为外婆看病,期望外婆奇迹般的好起来,大家都抱了希望,日日精心护理着外婆的饮食起居,从没丝毫怠慢,可是后来,无情的病魔还是绝情的夺走了外婆的生命,噩耗传来,所有与外婆有关的亲人霎时悲痛啼哭呜咽。那年外婆八十六岁。

  外婆出殡那天我没有去坟地,没有给外婆哭路祭拜,只是受母亲托付驻足在外婆住过的屋子里,看外婆在的时候用过的所有器具以及外婆留下的遗像。怀念着有外婆陪伴的日子我是多么的温馨与幸福,回忆起外婆慈祥的笑,昔日生活的点点心里所有的这些定格在心里化作了哀思。祈求外婆在另一世界里过的安好,以此纪念外婆的养育之恩。

外婆经典抒情散文

  不管愿不愿意相信,外婆都已经真的故去多年了。

  没有外婆在身边的日子,曾一度感觉自己像是迷失在荒野上的孩子,风雨中找不到回家的路。然而,终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一个在我的生命里那么重要的人,时间带走的,只能是她的身体,而不是她对我的爱。她从来就未曾舍我而去,她就如同一座恒久闪烁的灯塔,依然矗立在我心灵的那片蔚蓝天海间。

  我的外婆,她是我母亲的母亲,给了我最初的人生梦想的人,我血脉的源头,我会一直思念她到我老去。

  至今记得,在那个弥漫着忧伤气息的年份,无数个残阳似血时的寂寞黄昏,外婆自己一个人手扶拐杖站在空空的院子里,眯着越来越浑浊的眼睛,无比热切地向迷茫的远处引颈张望。掠过树梢的晚风,不单吹落了朵朵越过房檐洁白的槐花,更吹乱了她的那头苍苍白发。那是她在这人生的最后一些日子,她于日趋沉重的病中那么执着地守望着,将自己站成一块凝固了所有血肉的化石。

  我了解外婆的心思,我知道,她是在等待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在等待那阵既熟悉又陌生的脚步声。她为了这份等待,而像大树一样顽强地活着。我同样知道,外婆的一生是在风雨中展开枝干等待用她的浓荫给挚爱的亲人庇护的一生,却也是在漫长地等待中期冀得到关爱和抚慰的一生。

  外婆是个不幸的女人,她在活力四射的芳华年纪无声无息嫁进外公那个贫寒的家庭,在三十几岁上守寡,因为儿女的缘故,终生没有再嫁。可以想到,那时的她,处境该有多么艰难。她是把泪水吞下肚用一个人的力量拉扯着四条幼小生命在赶路的人。她遭逢过轰轰烈烈的全国上下大炼钢铁运动、公社大食堂、三年自然灾害等一系列重大事件。她和很多那个特殊年代的普通人一样,受尽了生活给予的摧折与磨难。听母亲说,在日子最困难那会儿,外婆家里没有一粒存粮,为了不至于饿死,受本能驱使的外婆想尽了办法,她去那个叫做“萝卜坨”的村子外面扒过树皮、挖过“观音土”、捅过鸟窝、掏过老鼠洞,更多的时候则是将硬邦邦的干玉米芯收拢起来,背到磨房碾碎,掺上东拼西凑淘换来的一点可怜的高粱面,用温水和在一起,团成所谓的窝头,再就着切碎的又苦又涩的红薯秧子熬成的稀粥吞咽下去。即便是这样不能被称之为食物的食物,外婆也很少能够吃到嘴里,做为一个母亲,她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四个孩子。她险些没有挺过那段艰难时期,几乎每天都要在上工的路上晕倒,最厉害的时候,她的四肢浮肿,皮肤呈现出吓人的青紫色,手指按上去立时是一个很久不会回复原貌的深坑。但就是这样,她也没有忘记她的孩子们。据母亲后来回忆,有一次,外婆从生产队收工回来,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把饥肠辘辘的大舅、二舅、老姨和母亲叫到一起,冲他们虚弱却神秘地一笑,随后弓起腰摸索着,从紧贴着胸膛的地方掏出一大把已经成熟带黑壳的黄豆,小声说:“大丫头,快!去拢火,你们炒了吃!”细心的母亲趁她向窗外忐忑张望的时候,一把撩起她的大袄衣襟,这才发现,外婆的前胸已经被又干又硬的豆荚扎得血肉模糊了。望着被母亲鲜血浸染过的这些植物荚壳,孩子们都不约而同地哭了起来……

  也许正是由于命运给予了太多苦难,反而激发出心中的斗志,在外婆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一点中国传统女性的怯懦影子,她一直是那样的坚韧和顽强。她就像是融身世俗火炉的那一捧铁砂,经过千淬百炼之后,终于成为真正的钢铁。和温婉内向与世无争的母亲截然不同,外婆为人正直性情暴烈,不受世俗礼教的束缚,敢于挑战和担当,绝不容忍任何侮辱,尤其当诋毁、诋毁等恶意言行降临到她的子女们头上的时候,她身上爆发出的那股母兽般的野性和力量,常会让人惊愕不已。做为单身家庭的孩子,母亲她们无疑受到了太多的歧视,这当中,受伤最严重的当属我的大舅和二舅。还记得母亲讲起过的这样一件往事,因为两个舅舅被人无端骂了一句“野障”,怒火中烧的外婆追赶那人,甚至跑脱了鞋子,就光着一对老大天足,手持根鹅卵粗的捣衣棒,以大张旗鼓的声势,把那肇事者从村头一路撵到村尾,直至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乡亲出来劝止,那场面蔚为大观,成为在村子轰动一时的热点事件。但外婆绝不是个只知道动粗而蛮不讲理的人,除非那已经涉及到了她不可撼动的做人尊严。她一直在坚持的不过只是一句话:放过我的孩子!她想要的,原来仅仅是这么多。

  女人毕竟是“水做的骨肉”,即使是厉害的外婆也不例外。某些时候,她也会出乎人意料地于瞬间流露出脆弱感性的一面。也只有在这时,大家才会仿佛忽然记起,眼前这面遮挡了无数风雨的巍峨高墙,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不可摧,她同样需要你得到关爱和呵护。这才是我真实的外婆。

  我常觉得,在貌似无比强悍的外婆心里,有着那样的一把火,那火焰不但让她和自己的孩子们远离了黑暗、孤寂和寒冷。

  由于性格的缘故,外婆看不上缺乏主见、身无傲骨的男人,为此,她对二舅颇有微词。本来,二舅也是个极其张扬的人,他年少的时候锋芒毕露,喜游荡,爱打架,尽管外婆不止一次严厉责罚过他,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心里最喜欢的,其实还是这个不服管束的顽劣少年。然而,在二舅成年后,不顾外婆反对,执意做了城里人的倒插门女婿之后,他便整个变了模样,变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惟老婆马首是瞻,做人做事再没一点以前的爽利样子,最终让外婆忍无可忍。我曾经亲眼见过他被外婆厉声训斥:“你就不能挺直腰杆活着?!你这样还算个男人吗!你这样活着累不累?!”那是唯一一次我看到外婆流泪,她是真的失望了。从此,外婆似乎把一腔心思全部放到了其他三个孩子身上,她似乎已经对二舅不再抱有丝毫幻想了,可我知道,这些不过是假象,事实上,外婆直到死都在挂念着她的小儿子,她并没有放弃她的任何一个骨肉。为了她的儿子能够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在拼命折磨着的是她自己。我一直隐约觉得,外婆是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唤她的儿子回头,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回曾经的那个阳光少年。这就是母爱,平凡而伟大的母爱!

  虽然不免粗枝大叶,但外婆是懂得情感、懂得爱的女人。我是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我了解外婆对我的爱是什么样子,正像我始终知道自己是如何依赖并爱着她一样。小的时候,在外婆的几个直系后辈当中,我的性情最沉静、身体也最柔弱,是得到外婆喜爱最多的一个。她对我的那种浓浓的隔辈之爱,一直延续到我的成年,尽管世事多有更迭与变迁,却从来没有丝毫减弱或是消失。她对我的那份爱,就像是一滴滚烫的热血,已经悄无声息地融进了我的生命中,默默催生着我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直至永远。

  外婆家在京唐运河尾,举目所望尽是淡黄色的沙土坡地。缘于土质疏松的优势,那里盛产泥豆子,学名叫做落花生的。收获花生的日子,外婆把我背到背上,拿一条柔软的宽布条,像舒适的脐带一样把我和她拦腰捆连在一起。她同时手里拎一把小巧的镐头,趁清早趟着草叶上清凉的露珠儿爬上坡去。那一年,我刚好五岁,青草的芳香四处漫散着,外婆的脊背宽厚而温暖。往上看,蓝汪汪的天空里正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彩,那么高的老槐树枝在头顶不停地摇晃着。偶尔有觅食的野鸟扑搧着翅膀赶过来,落在路边的电线壶上,歪着头,好奇地瞅我们一会儿,然后很高兴似的“突”一声飞到远处去。感觉走了那么久那么久,仿佛这条有外婆陪伴着的道路,永远没有尽头。我终于忍不住,伸出双手从后面捂住她的眼睛,求道:“姥姥,讲故事,讲故事!”气喘吁吁的外婆叹口气,回过一只粗糙的大手摩挲着我的脑壳,笑道:“行!小祖宗!听好了啊——从前哪,有座山……”

  进入冬天了,开始刮北风下大雪。天刚一傍黑,我便在外婆的催促下早早钻进被窝。窗外滴水成冰,外婆家的土炕却那么的暖和。在外婆嗡嗡的纺线声中,我很快沉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人摇醒,睁眼一看是外婆,那一张透着兴奋神情的脸庞,在烧得正旺的炉火映照下潮红潮红的。她把手指竖在唇边,示意我不要出声,随后变戏法一样,很得意地从身后抓起一把热乎乎的带壳花生,压低声音说:“娃儿,想不想吃?刚炒熟的,可香呢!”那年冬天的那个夜晚,那些外婆亲手炒熟的落花生,是我今生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将它们反复咀嚼,就如同一次次回味着外婆对我的爱。

  时光似水,命运无情。在我十五岁那年,外婆突发脑溢血,虽经救治脱离了生命危险,却由此导致半身瘫痪。在所有人包括医生都以为她的余生将要在病榻上度过的时候,她却奇迹般地经过自己的顽强抗争又一次站立了起来。这一次,她战胜的是她自己。

  漫长的休养期间,母亲把她接来和我们同住,我终于得以有机会再一次和外婆朝夕相伴了。我那时最常做的事就是放学之后搀扶着她去村外散步,顺便给她讲发生在学校里的新鲜事,给她讲从书本上知晓的那个多彩世界。因为疾病,外婆有了语言表达的障碍,她不能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可她很爱听。她孩子似的微笑着专注地倾听我讲述的那个样子,至今在我眼前经常闪现着,那是一段多么快乐而温馨的时光啊!

  然而,美好的光阴总是短暂的,患病后期的外婆越来越见消沉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明白,她是在思念她的小儿子,因为一直以来的嫌隙,二舅很少来看望外婆,这成为外婆心中永远的痛。这以后,我便经常见到她独自站在院落里,向着那座繁华城市的方向漫无止期地眺望着,直到她闭上眼睛悄然离世。

  外婆已然走了很多年了,她无疑是带着遗憾和心痛走的,但我知道,她并没有真地责怪过谁,在她的心里,每一个孩子都是她嗷嗷待哺的婴儿,是她的血脉,是她的生命。她甘愿做那根冬日里的柴,即使烧着自己,也要给他们温暖,无怨无悔。这是一个可以用伟大来形容的女人,这就是我敬爱的外婆。

  我想说:过去,我在你的怀抱里,我是你身边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今天,你在我的心中,你是我生命中永矗不倒的丰碑!

  真情不老,外婆永在!

本站所有文章资源内容,如无特殊说明或标注,均为网络资源。如若本站内容侵犯了原著者的合法权益,可联系本站删除。

被那双粗糙的大手

棉被与温暖议论文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