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余华全文免费听书
活着余华读后感想
鸡长大了就变成了鹅,鹅长大了就变成了羊,羊长大了就变成了牛...牛以后啊,馒头就长大了,馒头长大了就坐火车,坐飞机...那时候啊,日子就越来越好了。”
以上两段话,是富贵(葛优)对他儿子以及外孙(馒头)讲的,第一段是给儿子讲的,第二段是给外孙讲的。都是充满希望的话。看过不少人都拿余华的小说原著和电影比较,说小说更震撼,因为小说里面富贵身边的人最终一个一个都离开了富贵。小说我是没看过,以后也不想去看。为啥非要这么冷血呢。我喜欢开心的结局,哪怕开心的结局有点假。更何况,电影的结局还是很真实的,仅仅是一家人剩下的几口人围在一起吃饭,简单的幸福。
题外话,片子中居然能同时看到姜武和郭涛,实属意外。因为我感觉现在的郭涛和姜武有些类似,不适合在同一片出现,但是当时郭涛还挺瘦啊!
余华《活着》读书笔记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这是余华的《活着》前言中说的。读完《活着》我只能这么说,我们是幸福的。
当我们听到你说:“我活着。”这句话时,知道你必定是一个体会到生活博大精深,对万物饱含感激,而不仅仅是一个追求活着的目的的人,因为目的就在“我,活着。”中!活着,真好!活着,仅此而以!
女主人公家珍的人生态度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记得小时候是天真快乐的,慢慢的长大了,烦恼的事情也来了,学习、心情的骚动、感情的烦恼、工作的不愉快……曾经在值班的一个晚上做病人检查后回访,结果连续4个电话都是:“病人已经在。去世了。”那时候觉得真要珍惜每一天。爱自己的生命,爱自己的亲人,爱关心自己的人和我关心的人。其实,活着本来就是一种幸福了,活着是人生的恩赐,感恩地活着,你才会觉的世界如此美好。活着是一种责任,既然上帝赋予我们宝贵的生命,我们为何不好好珍惜呢?坚强面对生活的困难?虽然说人为幸福而活,追求幸福是人的一种天性,但困难是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没有人可以避免的。所以,学会面对人生的困难吧!用乐观的人生态度对待人生。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人只要活着就是一种胜利。没有比活着更好的事,也没有比活着更难的事!生不可选,死不该选,惟有硬着头皮活着!
余华的《活着》小说内容简介
余华,浙江海盐人,1960年出生于浙江杭州,后来随父母迁居海盐县。中学毕业后,因父母为医生关系,余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进入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从此与创作结下不解之缘。余华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与北师大中文系合办的研究生班深造。余华在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是中国大陆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并与叶兆言和苏童等人齐名。
其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意大利文、荷兰文、挪威文、韩文和日文等在国外出版。其中《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十部作品”。曾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1998年),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2002年)。 著有短篇小说集《十八岁出门远行》、《世事如烟》,和长篇小说《活着》、《在细雨中呼喊》及《战栗》。他也写了不少散文与文学音乐评论。
现供职于杭州文联。
余华《活着》读书笔记
阅读《活着》最值得我思考的问题便是: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支撑福贵活下去的究竟是什么?没有了家人、生活拮据的福贵可以豁达生活的理由又是什么?对于这些问题我思考了良久,我所得出的结论是:支撑福贵活下去的便是曾经与家人的所有美好回忆,以及对于自己年少时所犯下的错误的赎罪。
年少时的福贵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好赌、风流、好色,满足了所有富家子弟的恶习,但是在破产之后,福贵真切的体会到了生活的不易,就如福贵自己所说的:我一个人往家里走去,走走哭哭,哭哭走走。想想自己才挑了一天的钱就累得人都要散架了,祖辈挣下这些钱不知道要累死多少人。到这时我才明白爹为什么不要银元偏要铜钱,他就是要我知道这个道理,要我知道钱来的千难万难。这么一想,我都走不动路了,在道旁蹲下来哭得腰里直抽搐。
家产积累的不易,福贵深刻的体会到了生活的苦,没有了雄厚的家产做支撑,福贵不再是当初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地主家的大少爷,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了,他也要学会耕地劳作,不再穿绸子做的衣服而是穿棉麻所做的衣服。
福贵家中刚破产时正处于战争年代,被拉去当兵充数的福贵再一次体验了生与死,子弹从自己耳边飞过时会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会感慨生命的无常,就如老全那样,前一秒还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这死去的人里面有四个是他认识的,下一秒的老全也变成了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甚至这样说:如果有人死了,这没什么,如果你还活着那才是稀奇,你应该感谢老天爷还让你活着。
在我看充兵是福贵的转折点,那段时间教会福贵的应该不止惜命,还有对于生命的敬畏。回到家后的福贵看到的依旧是那个贫穷的家,可是福贵却觉得很安心,甚至每晚睡觉是都要确定一下自己的身边是否还有家珍。那是一种真切的描写,一种让我看了会为之心疼的描写,福贵的改变是迫于生活对于他的改变,是深刻很无奈的改变。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文章的后半部分福贵的家人接二连三的离去,有庆因为给县长的妻子献血过多而死、家珍因病去世,原本出嫁后应该过上幸福生活的凤霞最终因难产而死,最后的福贵一无所有,有的只剩下女婿二喜和孙子,可是福贵的所有运气好似在充兵时全部耗尽了一般,二喜因工离世,就连苦根也吃豆子被噎死了。福贵的活着让我看到的是一个人在绝望后对于生命的最终和对于可以活着的庆幸。
作者以第三视角叙述,福贵在失去所有后还是可以那么的坦然,就好似在回忆着美好的事物,就好似并没有失去什么一样,可以那样精彩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福贵是懦弱的但也是勇敢的。在我看来,福贵的活着不再是我们所说的对于生活有许多期盼的活着,福贵只是为了生命最基本的要求而活着,只要吃得饱、穿得暖、有一头牛陪着也是好的,也是可以活着的,不论他人如何的嘲笑、如何的不解。
余华的《活着》小说内容简介
主少爷福贵嗜赌成性,赌光了家业,一贫如洗,穷困之中的福贵因为母亲生病前去求医,没想到半路上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等他再回到家,女儿已经成了哑巴,母亲也病了,家里一点吃的也没有。
真正的悲剧从此才开始渐次上演。家珍因患有软骨病而干不了重活;儿子因与县长夫人血型相同,为救县长夫人抽血过多而亡;女儿凤霞与队长介绍的城里的偏头二喜喜结良缘,产下一男婴后,因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而凤霞死后三个月家珍也相继去世;二喜是搬运工,因吊车出了差错,被两排水泥板夹死;外孙苦根便随福贵回到乡下,生活十分艰难,就连豆子都很难吃上,福贵心疼便给苦根煮豆吃,不料苦根却因吃豆子撑死……
生命里难得的温情将被一次次死亡撕扯得粉碎,只剩得老了的福贵伴随着一头老牛在阳光下回忆。他的亲人因为天灾人祸先后离他而去,让他孑然一身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空气中处处弥漫着绝望,精神的支撑似乎随时会被瓦解,会在眨眼间烟消云散。但他没有抱怨,他依然保持着对这个世界的友好,他依然维持着他和命运的友情。
余华小说《活着》的读书笔记
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形形色色的人们在这个叫做活着的故事里一一死去,这宽广又沉重的话题压抑得欲哭无泪。是的,它太沉重,害怕它刺痛我的心。是的,它太宽广,凝聚了太多责任和使命。
还太年轻,尚未丰满的羽翼还未曾感受过天空的宽广。年轻的心还未曾思考过生存的意义却被绝情地卷入这个叫做活着的故事里。紧接着,当那个贯穿全文的线索让我扪心自问时,我无从以答。然后,那颗年轻的心渐渐平复躁动,开始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
余华用一种近乎冰冷的语调带我们走进这个叫做活着的故事,然后绝情地否定了那些年少的轻狂岁月。
余华对每个走进这个叫做活着的故事里的人说,活着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人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是否现实生活的残忍远比我们想象的宽广,总是承受再多苦痛,依然要坚忍,这是否便是这个叫做活着的故事想要告诉我们的?所以在黑暗的故事里,那些悲伤的情节之间,那个人儿仍然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最后终于捋清,萦绕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的那种思绪,走出这个叫做或者的故事而堆积在心里的那抹思绪,是震撼,是感动,是对生存意义的顿悟,正如当你两鬓雪白时,再忆起那些年少轻狂、玩世不恭,才会明白他们终将臣服在宿命脚下。
还太年轻,尚未丰满的羽翼正感受着天空的宽广,年轻的心正思考着生存的意义咀嚼着那个叫做活着的故事。紧接着,当那个贯穿全文的线索再次让我扪心自问时,我淡笑不语。然后,那颗年轻的心终于不再躁动,开始明白,开始面对那个叫做活着的故事外的叫做活着的,现实。
余华《活着》读书笔记
一个逍遥狂放的毛头小子嫖赌输光了家里百亩地,把老爹气的死在粪缸旁,丢了媳妇险些失了娘。在给娘求医的过程里,被国军抓取当了壮丁,一走就是两三年,回来的时候,娘没了,女儿也变得又聋又哑。
你以为这就是最困苦的时候了?生活总能拆破人生贫瘠的想象力。老人的后半生里,亲人们走马灯一样的纷纷消逝。儿子因为抽血过量死了,女儿难产大出血死了,老婆患上软骨病撒手人寰,女婿搬货时被两块水泥板夹死了,到最后,孙子也被自己递过去的黄豆噎死了。到最后只剩下自己和一头刚买的老黄牛,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我有些嫌这剧情过于工笔,死了一个又一个,仿佛所有悲伤的事情都接踵而至。二喜好像这书里最干净纯粹的一个欣喜,他风风光光迎娶了凤霞,生活的基调骤然明朗起来,可余华偏偏要让凤霞难产而死,紧接着又叫她夫君被水泥板夹死,连好不容易苟活的儿子都被黄豆卡死——讲道理,哪家活的这么不巧,像是被掌管瘟疫的鬼神夺去了生死簿,硬要在家谱里划上几道子解气。
但毕竟是文学创作,我们应该宽容于它的戏剧发挥。只抛开这一点,我还是很喜欢这本书里的人物。
我喜欢福贵,虽然他负了许多人背负了许多情债,可我觉得于他这骨子里的小少爷而言,一切都算是理所应当,何况也做没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总归是东家长李家短,不经意间就夺得一枝红杏出墙来。我喜他的真,喜他的坦率,喜他对过往的态度,甚至喜他买下那头不能耕地的老黄牛。两个“老头子的”相依为命活在书页的最后,大风大浪磕磕绊绊活了一辈子,他们“活着”了,却又超脱了。有些老人历经风帆到了却只能称作“活过”,因为他们垂垂老矣时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勇气和热情,他们大手一挥将往事散尽风里,只留下一副躯干和不再言语的口鼻。所以我欣赏福贵,一切能在入土之年将过往那些垃圾的、不垃圾的、悲伤的、不悲伤的小事,一字一句娓娓道来毫无保留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相比之下,二喜就更像是余华刻意安排的插曲。余华觉得,福贵的人生已经太惨了,凤霞这辈子也太窝囊了,来吧,送你们一个命运的礼盒,于是福贵打开一看,嗬,里面躺着一个偏头的女婿,凤霞凑过来一瞧,呀,我有了一个夫君。
福贵当年迎娶家珍,只用了一台花轿几辆马车。而二喜娶凤霞,却弄来了一群敲锣打鼓的大阵仗,中华烟和糖不要钱似的漫天发,鞭炮烟花到处的响,凤霞藏在红盖头下痴痴地笑,二喜的城里伴郎说,不得了,你家的媳妇真漂亮。
这一段娶亲,让我在屏幕前面差点泪眼汪汪。真解气啊,真风光。二喜太像是文学里的人物,出场方式都那么不拘一格。他话少,实干,孝敬又爱妻。在福贵将凤霞送人以换取儿子学费的年代,他能说出“保大不保小”这种话,让我总觉得是余华捏着手指,把他从什么迪士尼画报上小心翼翼剪下来,放到这本书身上。
所以凤霞难产死掉的时候,我心里有个揪心的小人在想:“不是吧”。然后二喜也莫名其妙被两块水泥板夹死的时候,我挺伤心的,因为我发现这本书还是落入了俗套。为了悲而悲号,这种情节的植入让这本书变得不那么酷了。
我想余华是穷尽所有笔力,让福贵在最后达成孤身一人的完美结局。但是如果是我,我会让时间静止在凤霞顺利生产这一刻,让这家人和和美美下去。
因为我觉得,万事万物都没你那么凑巧。更何况,人活着是要还债的,谁人都背负着一个份额。你昨日喜了,今日便是悲;前半生困苦了,后半生也要开怀一回。这家人的苦已经受够了,余华没有给他们一份“甘”,是不符合宇宙神学定律(我独创的…)的。
人性本善,善再附加几层淳朴,便容易成了不假思索的恶。但在这本书里,我没有看到纯净的恶,所有人带有一份芸芸众生的普通夹心。龙二耍了点聪明,赢走了一百亩地,他往牙上镶金牙,逢人就笑口常开以便展示那块金,这种幼稚的举动让我觉得他有点可爱。这是一个市井、市侩的二流子,他绝不是恶,但是却也领到了自己的果。在土改期间被作为地主抓来枪毙,临死的那一刻福贵转过身去不忍再看,那也是一种善。我是想说,我喜欢这种普通。在我心里,他们都是命运多舛的普通村民。
我还觉得,人民公社的村长很可爱。他尽心对村民,回过头来被红卫兵抓走的时候,没人有胆子去看他替他说句话,回来的时候村长鼻青脸肿却眼眶红红,那样子就像是在索求回报的孩子。村民们的心思很淳朴,他们还不懂,人际交往中,付出就仅仅是付出,不要企图从对方身上得到什么回报,不然总会失望。
书里唯一让我心疼的,恐怕就是出场没几页的长根。旧社会里,地主家是要给家里干了一辈子的长工养老的,但是福贵把家产输没了,长根没地方去,就成了乞丐。忠心淳朴的可怜长工啊,到最后还心心念念着旧主人的家庭,不去担忧自身的处境,只是哭着说“少爷怎么能受这些苦”。后来的场次里不见他的身影,我猜他是捧着碗倒在了哪个露天荒地,虽然我希望他能继续坚强活下去。
从全书的结构来看,第一人称叙事为主,穿插三次简短的第三人称,分别是在福贵败光家产、妻子去世和全文最后。好处显而易见,第一人称叙述往事,往往带有叙述者本人“年少轻狂”的代入感,第三人称聚焦晚年孤身一人的福贵,笔触冷静克制,与往事的狂放不羁有了鲜明的对比。
文中出现多处相互呼应。无论是“从鸡到鹅到羊到牛”,反反复复用动物作比演绎家族兴衰史;还是从开头一人一牛到结局的买牛经过,都能体现出余华情节架构和节奏把握的功力。
最后来说,我不认为《活着》着笔于单独的人,我觉得更像是在讲述人与土地的连接情深。就像《飘》里的斯嘉丽握着泥土仰望夕阳,穷尽全身也要保住庄园一样,在旧社会的村民心里,恐怕土地承担的意义要更多。无论是全文一直在讲的“我要我的五亩田”,还是福贵娘怎么也不愿搬家离去,包括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埋在一起的土葬观念,处处体现着人、地的亲密联结。
余华《活着》的读书笔记
《活着》是一本有生命、有感染力的书。我深深记得初读《活着》的感受,从初始的悠然到其后的凝重,翻动书页的手指愈渐迟疑,我感到心中似乎有一种隐秘的期待——呼唤着一个转折,一个让主角福贵走向幸福的转折,然而,我失望了,作者是那么的残忍与吝啬,我几乎是一路心痛地读到最终。当我满心酸楚地合上书页,猛然望见封面一袭鲜血般的暗红:刺目一如长长伤口上的血淋淋,却又宛如生命勃勃的涌动……我的泪直直地落下来了。
从一个少爷吃喝嫖赌到最终败坏家业,沦落到为糊口而下地,他挚爱的亲人一个一个地逝去——老母病死、幼子因抽血猝死、妻子得病先他而去、聋哑女儿凤霞难产而终、女婿被钢板所夹意外惨死,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孙子苦根,竟也在那个饥饿的年代里,活活噎死。他布满老茧的粗糙的黝黑的手掩埋了所有的亲人与泪水,最终只孑然一身与牛相依。他以笑的方式哭,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这应是一个杯具吧。然而他淡淡地讲述着,没有大悲大恸,这个被厄运磨砺了一生的人居然嘿嘿地笑着。
这种生命的韧性似乎讲述着人生绝望的不存在。福贵的人生,仿佛是一株盘剥的冬笋——一层层褪去人生的虚华、一层层撕扯掉人生幸福的依靠,一层层摧毁着人的坚强。可到最终,白嫩嫩的,却剩下一个人最柔软、最纯净的人的秉性,只剩下人生存在的唯一的理由——活着,为了活着而活着。活着,执着地活着——已成为一个唯一能描述福贵的形容,也是对福贵的最好的肯定与颂赞。
余华《活着》
以哭的方式笑,在死亡的伴随下活着。
作者余华这样解释“活着”:活着,在我们中国的语言里充满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叫喊,也不是来自于进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命赋予我们的责任,去忍受现实给予我们的幸福和苦难、无聊和平庸。
所以《活着》的主人公徐福贵在谈到死去的亲人的时候,“眼睛里流出了奇妙的神色,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欣慰。”徐福贵活着,好像就是为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在这出关于残亡的戏剧上演之前,他夜以继日地吃喝嫖赌,终于在一夜之间由阔少爷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而他的父亲,在亲手处理掉所有的田产之后,死于由老宅迁到茅屋的当天。破败前的少爷不懂得伤心而破败后的福贵没资格伤心,因为他已经成了佃农,佃种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五亩田地。此后的日子里,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妻子、女婿和年仅7岁的外孙苦根。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了,而他却没有这种“幸运”,他只能活着,因为这是他的命运,一头牛在犁完所有该犁的地之前,一个人在挑足他应挑的担子之前,上天是不会让他的生命提前逃离的。
在失去了其他的亲人之后,福贵与苦根相依为命,他们共同的心愿就是攒钱买一头牛。钱终于攒够的时候,苦根却已经死了。福贵一人买回了牛。那本来是一头正要被宰杀的濒死的老牛,它已经干了很多活受了很多罪,就算不杀它恐怕也活不长了,但是,因为不愿看着老牛在哭,早已不再会哭的福贵买下了它。起个名字也叫福贵。
一过10年,“两个老不死的”———徐福贵和老牛福贵———居然都没有死,他们活着。福贵赶着福贵去犁田,在吆喝福贵的时候嘴里也喊着所有死去亲人的名字,好像他们也都是些驾着轭正在埋头犁田的牛。
生活就是人生的田地,每一个被播种的苦难都会成长为一个希望。他们就是我们自己的驭手,不管身上承受着什么,不管脖子上套着什么,不管肩上负载着什么。
余华活着
这是关于一个人一生的故事。福贵出生于一个优渥的地主家庭,天性好赌的他输光了家产,带着老婆家珍过上了农民生活。母亲病重,富贵赶去县城买药,被国民党抓了壮丁,辗转多地,两年后终于回到家中。儿子有庆十一岁那年被“抽血”抽死了,女儿凤霞长大了,因为聋哑,招了个偏头女婿,生了外孙苦根,女儿却死于难产。家珍的病终于熬不住,也离他而去,女婿死于一场意外,被水泥板压死了。就剩福贵和苦根了,不久,苦根也没了,就剩福贵一个人,把所有的亲人都一一埋进土里。
刚读完我的心情说不上是震撼,但沉痛总归是有的。这实在是像父亲母亲给我讲述的来自于有事的记忆。曾经听过季师哥和盛师哥打过一场模辩,那个时候我觉得回忆是痛苦的,我说,人的一生大抵都是在忍受与煎熬中度过,进而麻木,为那一点点可怜的希望挣扎着。那不是存在于文学作品中的生活,而是真正于我们的时空中经历着的历史。
母亲为我讲述那些一点一滴的时候,我还太小,以为生活本就该是这幅模样,长大后,当我享受了当年几乎是不敢想象的生活我才敢去有那么一点点的反思与质问。过完就像是书中写的那样,对于个人的生死,那是真正的无奈,那种没有办法,没有选择,你只能接着麻木的活下去的那种绝望。我想起奶奶死的时候,我虚岁5岁,还能被妈妈抱在怀里。我看见我们家围了好多人,姑姑们手上执香,头戴白孝低着头抹眼泪。爷爷在奶奶身上一层层地盖红被子,把脸也蒙住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奶奶不热吗,闷着多难受啊,然后就开来了一辆客车,大人们竟然把奶奶塞在车子后面一个长长的箱子里,我竟然一瞬间惧怕起那箱子里的黑暗,奶奶为什么还是睡着呢。
我再也没见过奶奶了。我终于明白了死亡,原来奶奶再也不会回到我的生活中了。奶奶走的时候是53岁,她的黑发还根根硬朗分明,精瘦而苍黄的面颊上如斧凿刀刻一般的纹路也还清晰,步履倒一直是蹒跚的,更小一点的时候她就拖着那条坡腿满村子唤我的名字,看不着了就叫,一声一声,带着熟悉且心安的节奏。真是奇怪,我那时那么小,到现在为止却依旧记得清楚,奶奶快死时面目的颓丧,葬礼上大家的表情细节,说过的话。爸爸没有哭,一点点痛苦的痕迹我也没有看到,只是见他沉默,我看见那样的爸爸,我也以为其实没有发生什么事。
奶奶的一生走完了,留下了什么呢,三个小孩?那堆拿去一起烧掉的衣服?我的追思?奶奶属猴爷爷属鸡,他们结婚那一年爷爷20岁。奶奶的爸爸妈妈生了兄弟姐妹14个,最后只有奶奶一个人活下来了,这个女儿21岁那一年,他们把她嫁了出去,一户完全的陌生的人家当中去。爷爷算是个有本事的,年轻时在外面包了个山头,倒卖木材,有一辆自己的拖拉机,算是顶涨脸面的物什了。可惜爷爷风流,到手的钱除去抽烟喝酒,就全到了其它女人的裤兜里。
爸爸告诉我,大姑姑是真的吃过苦的,才十几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了。那个时候家家户户吃饭烧柴,近一点的山头全都被砍得光秃秃的了想要打柴那得天亮之前越过好几个山头,匆匆砍好,一捆大概百十斤,背着就往集市上赶。那时候出一趟山可不容易,翻山坐船,夸张点,大概也算得上是跋山涉水了吧。我在家里的旧房子里看见了好几个又大又旧的木箱子,爷爷说那是以前放稻谷的,一年到头,一家老小的口粮全指着那两口大箱子里的谷米。不够吃怎么办,我问。哪能像现在这样幸福呢,顿顿都吃得上白米饭,芋头,番薯,玉米,白米饭算是顶奢侈的享受了。
大概是熬过来了吧,福贵在为家里所有人送葬之后,终于轻松着等死了。物是人非,福贵还记不记得最开始的美好呢
“早上几年的时候,家珍还是一个女学生。那时候城里有夜校了,家珍穿着月白色的旗袍,提着一盏小煤油灯,和几个女伴去上学。我是在拐弯处看到她,她一扭一扭地走过来,高跟鞋敲在石板路上,滴滴答答像是在下雨,我的眼睛都看的不会动了。家珍那时候长得可真漂亮,头发齐齐地挂到耳根,走去时旗袍在腰上一皱一皱,我当时就在心里想,我要她做我的女人。“
这是我看完一本书来,唯一的美好。那样的日子,过不下去也得过。活着,本就不是一件易事。那么如今的我们,对这世界,又何以再多指责。
余华在自序中这样说:
“作家要表达与之朝夕相处的现实,他常常会感到难以承受,蜂拥而来的真实几乎在诉说着丑恶和阴险,怪就怪在这里,为什么丑恶的事物总是在身边,而美好的事物却远在海角。换句话说,人的友爱和同情往往只是作为情绪来到,而相反的事实则是伸手便可触及。正像是以为诗人所表达的:人类无法承受太多真实。
而我觉得,现在略微有些不同,那些触目惊心的现实仍旧是在,但是金钱与物欲给它披上了一层华美的外衣,粉饰着太平。我知道真相的时候还太小,以为生活本身就应该是如此,后来发现其实不是,大概追寻的意义就是把生活尽量改变成你想要的模样吧。但这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