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散文精选

互联网 2024-04-01 阅读

汪曾祺散文精选

汪曾祺精选集读后感

  夏天的早晨真舒服。空气很凉爽,草上还挂着露水(蜘蛛网上也挂着露水),写大字一张,读古文一篇。夏天的早晨真舒服。?<夏天>

  如此平淡质朴,如话家常的文笔有几人写得如此惬意?惟恐只有汪曾祺能做到了。品读汪曾祺的散文,虽然话语平常,但饶有趣味。如<葡萄月令>

  然后,请葡萄上架。把在土里趴了一冬的老藤扛起来,得费一点劲。大的,得四五个人一起来。?起!起!?哎,它起来了。把它放在葡萄架上,把枝条向三面伸开,像五个指头一样的伸开,扇面似的伸开。然后,用马筋在小棍上固定住。葡萄藤舒舒展展、凉凉快快地在上面呆着。

  读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绘声绘色的描述让我似乎看到了葡萄藤老爷般呆在架子上。

  这便是汪曾祺的散文所带来的感觉享受。读汪曾祺的散文处处可见这样的文笔,行文中透着淡泊宁静,即使人生的酸甜苦辣也能被他写出不同的韵味。

  如自1938年9月,日军飞机濒临昆明进行空袭,狂轰乱炸,西南联大教职员宿舍亦有被炸毁的,造成人员伤亡。汪曾祺正在西南联大学习,当时师从沈从文,后来写得小说受其影响,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西南联大当时集中了北大、清华、南开三所大学的著名教授和专家学者,如对魏晋南北朝史和隋唐史颇有研究的陈寅恪,对中国哲学史研究卓有贡献的冯友兰,新文学运动的重要人物朱子清,以及各有专长的闻一多、钱钟书、沈从文、柳无忌、叶公超、吴晗、钱穆、钱端升、张奚若、费孝通、罗隆基、潘光旦、贺麟、陈岱孙、王力、吴宓、闻家驷等。在很多名人的回忆录中,这段时间是惨淡动荡的。然而在汪曾祺关于这段时间回忆的散文中,却透着生活的情趣。如<跑警报>:

  跑警报大都没有准地点,漫山遍野。

  说是漫山遍野,但也有几个比较集中的?点?。古驿道的一侧,靠近语言研究所资料馆不远,有一片马尾松林,就是一个点。这地方除了离学校近,有一片碧绿的马尾松,树下一层厚厚的干了的松毛,很软和,空气好,马尾松挥发出很重的松脂气味,晒着从松枝间漏下的阳光,或仰面看松树上面蓝得要滴下来的天空,都极舒适外,是因为这里还可以买到各种零吃。昆明做小买卖的,有了警报,就把担子挑到郊外来了。五味俱全,什么都有。最常见的是?丁丁糖?既麦芽糖,也就是北京人祭灶用的关东糖,不过做成一个直径一尺多,厚可一寸许的大糖饼,放在四方的木盘上,有人掏钱要买,糖贩即用一个刨刃形的铁片揳入糖边,然后用一个小小的铁锤,一击铁片,丁的一声,一块糖就震裂下来了

  在极度动荡恐慌中,居然能感受到松脂气味、阳光、蓝得要滴下来的天空。这让我感叹汪的心境何其淡定。

  汪曾祺经历过人生的大波大浪。文革中,汪曾祺在被打为右派下放劳动的日子里,他认为在马铃薯研究站画图谱是?神仙过的日子?,画完一个整薯,还要切开来画一个剖面,画完了,?薯块就再无用处,我于是随手埋进牛粪火里,烤烤,吃掉。我敢说,像我一样吃过那么多品种的马铃薯,全国盖无二人。

  汪曾祺散文的平淡质朴,不事雕琢,缘于他心地的淡泊和对人情世物的达观与超脱,即使身处逆境,也心境释然。正因为有这份超然,他的所作所为便不难理解了。他是唯一敢于在江青面前翘着二郎腿、抽烟的人。其中脍炙人口的?人一走,茶便凉。?便出自汪曾祺之手。汪曾祺渊博多识,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我对于汪曾祺的了解,始于读他的一篇文章<多年父子成兄弟>,其中:?儿女是属于他们自己的。他们的现在,和他们的未来,都应该由他们自己来设计。一个想用自己理想的模式塑造自己的孩子的父亲是愚蠢的,而且,可恶!另外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量保持一点童心。?这话让我深受触动,父子之间能做到这样少见。这让我对汪曾祺的文章有了兴趣,于是到书店去搜寻,遗憾而归。只好在网上断断续续的看。学校读书协会买了一批书,其中便有<汪曾祺散文集>,书拿到手中,如获珍宝,细读之后,忍不住想写感想。没有想到,动手写时,却顿顿卡卡总是词不达意,意犹未尽。看到极美的风景时,我们总是会感叹词汇的缺乏,似乎任何词语也表达不出此时的美。读到一本好书,也是这样的感受:任何评价都是多余的,任何词语都不能精确表达自己读后的感受。

  微尘见世界,我只能这样说。

汪曾祺散文精选

汪曾祺精选集读后感

  我本是很少读散文的。许是初中时印象过于深刻,在我的认知中,散文多半是艰涩难懂的:它不像小说那样,所有的情节都是围绕这一条明晰的主线层层展开,随着故事的推进,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心情;散文往往给人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它总是从一些细微的角度入手,一点一滴地表达出作者的思绪,一切都需要读者去细细揣摩,而这恰恰是我所不善长的。

  此次也是在室友的强烈推荐下,我才接触了汪曾祺的作品。在看他的第一篇文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惊喜的感觉。怎么说呢,汪老的文字会让人有一种很亲和的心情。就好像冬日温暖的午后,在些许喧闹的院落里,一边捧着热茶、晒着太阳,一边听着满脸笑容的老人把他往昔的经历和想法娓娓道来,那种温馨与惬意。

  <花园>是我看的第一篇汪老的散文,文章并没有十分华丽的辞藻,却能让人在脑海中清晰地描绘出在那个充满生气的小花园里嬉戏玩耍的淘气小孩。花园就是作者童年的乐土,充满了单纯的快乐,充满了自然的声音,也充满了菖蒲草的味道。他喜欢压在草上,静静地注视着倒下的草慢慢站起来,看它的努力快要成功时,又把头枕上去,嘴里叫一声?嗯!?;他会把马齿苋的瓣子套在哑巴蝉的眼睛上,一放手,哑巴就一直往上飞,绝不偏斜转弯;他认为土蜂是种蠢头蠢脑的家伙,因此常常愚弄它;他也会为了被猫吃点的小鸟而哭泣这一切都通过朴素的文字,生动地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曾经看到过,有人这样评价汪老的作品,说:它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一种平淡的美,是一种细水悠悠的淡雅。然而在它的平淡中,又无法如白开水般淡而无味,它如一呷清茶,淡雅中带着一袭袭清香,让人久久回味。的确,在汪老的文字里我们不会感觉到激烈的情绪,一切都是淡淡的,却能轻易地引发读者的共鸣,同时容易让人想起自己所经历过的、所思考过的,并有一种会然一笑的心情。这应该就是汪曾祺文字的力量吧。

汪曾祺精选读后感

  这位散文名家笔下的美食,十分吊人胃口。他有时用笔极清雅,有时却又极放任,有时淡然如君子,有时戏谑似顽童。他笔下的美食,极富特色,总是比他人多一份趣味。他,便是我极爱的作家 汪曾祺先生。其文字和美食相得益彰,令人爱不释手。

  这些美食,应该也是汪先生生活中的小确幸吧。无论是朴素常见的故乡野菜,还是鲜嫩香美、不可名状的云南火腿;无论是汤白如乳的各色鱼类,还是还是风味各异、各具特色的南北豆汁儿;无论是入口香糯的湖南腊肉,还是臭不可闻的豆腐干 那充满烟火气的人间百味总会引得先生回味无穷。读着这些质朴的文字,仿佛和一位长者,在冬日暖阳里,捧上一杯热茶,听他娓娓道来。

  我的生活中,也有这样的小确幸。比如,爷爷常给我做的土豆丝。

  其实,爷爷做的土豆丝也没什么繁杂的步骤。他只是把洗净的土豆切成薄薄的片,再把薄薄的片码整齐,朝一边一顺溜的放下来,接着再切成细细的丝,那丝大小均匀,长短一致,好像用尺子丈量过一般。可爷爷的动作娴熟得很,只听刀在砧板上叮叮作响。切好的土豆丝不能马上炒,爷爷说,那样会粘锅。他打来一盆清水,放入土豆丝,用水浸泡十几分钟后再捞上来,清洗干净,沥干水分。炒土豆丝了吧!开大火,锅烧热,油下锅,冒烟了,土豆丝一把倒进油锅里,呼啦啦大响,大火翻炒,锅随着手上下飞舞,那一刻,爷爷好似冯骥才先生笔下 刷子李 般灵活的手艺匠人。锅里的土豆丝一上一下地蹦跳着,欢快而活泼,不一会儿便通体金黄,清香四溢。最后再加一点醋,放上辣椒丝、葱花稍微拌匀便出锅了。但是,端上桌的土豆丝令人食指大动!洁白的瓷碟,金黄的的土豆丝,其间点缀着碧绿的葱花,火红的辣椒丝,热气氤氲,香味扑鼻。恍惚间,你会觉得它散发出光泽,好像一件用黄金打造的艺术品,令人都有些不忍下筷。夹起一筷子送入口中,土豆丝散发着诱人的浓香,与一丝醋酸结合,令人无法抗拒。入口,外部酥脆,内里绵软,一丝甜,一丝酸,一丝辣,独特的味道就此镌刻进我的味蕾、我的记忆。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外出多远,我都会铭记

  我急忙夹了几大把,放入碗里,生怕有人跟我抢似的。

  这土豆丝, 我转头望向身旁的爷爷, 比肯德基的薯条 还好吃! 包了一大口的我,说话也含糊不清了。

  爷爷抿了一口白酒,笑着: 家常菜啊,天天有,慢点儿吃!

  是啊,其实,幸福就是这样简单,一家人,一桌菜,一屋笑声。

  一盘普通的土豆丝,却比薯条更胜一筹,比餐桌上的那些鱼翅燕窝更美味可口。因为,只要我们知足,小确幸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内心的丰盈,是比任何物质上的享受来得更频繁的。

  我游历过很多地方,品尝过不少当地美食,越南的米、日本的 牛丼 酱料、台湾的 老董牛肉面 、焦黄糯软的章鱼小丸子、鲜美筋道的干贝烧、淸爽甜润的麦芽糖、吹弹可破冰爽多味的各式豆花,外皮酥松爽口内馅甜而不腻的凤梨酥,超级大只营养美味的烤鱿鱼 这些美食似乎都极普通,却因为人的温情而自有一番风味,让你觉得生活就是这样幸福而简单,就像汪先生的文笔一样,平淡里余韵悠长。我想,汪先生在品尝这些人间烟火时一定也颇有同感吧。

  生活中,小确幸常有,却可遇而不可求。我们要做的,就是以平常的心态和欣赏的眼光去生活,那些小确幸自然会出现了。

汪曾祺散文精选

汪曾祺精选集读后感

  最近看完了汪曾祺的两本书<打渔杀家>和<孤蒲深处>。汪是沈丛文的子弟,所以文字多有受其影响。<打渔杀家>主要是他的文论,书评,最吸引我的是他如何谈写作的一些内容。<孤蒲深处>是他的短篇小说集,都是比较有名的一些作品如<受戒><大淖记事><八千岁><岁寒三友><徙>等,他的小说确切地说更像是散文,是有一点儿故事性的散文。汪曾祺散文读后感。这也很像沈丛文的风格。此外他的书并不是特别流行的那种。读起来呢,很有生活滋味,让你觉得不陌生,反而很亲切。此外,可以看得出汪氏的做人处世之淡泊态度,很有才华但是缺非常地内敛谦恭自省。他是江苏高邮人,秦少游的同乡,我也可以攀上老乡的江南之地。水乡之地的人文历史故事,不比高原北方的粗放豪爽,我常常会想,本是南方人的我却长在北方,这样的历史对我会有多大的影响。如果我一直就在南方或是北方,我可能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对于我的父母来说,他们是读大学的时候才从南方到了北方,后来就再没有能回去,他们不也是一直在流浪吗?人类命运有一定的重复性,没有根的人,这样才可以四处漂泊,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或者说是一种自然的选择。倒是那些祖宗多代一直固守一方水土的人,他们不能忍心离开的多。现代许多人,不再有那么多故土的观念,是因为生活的质量决定一切其他,故乡的观念必须淡化。但是还是有一些人他们的不愿意离开,是出于一种本能,倒不是他们意识到多么地热爱家乡。

  然而我又不得不承认,只有在离开了故乡的时候,故乡才有它极其不可抗拒的魅力。就像汪曾祺,沈从文这些大作家的作品所反映出来的。没有失去的人是不知道其宝贵的地方和意义的。我们从离乡之人的视觉处发觉一个自己没有体会过的故乡,也只有从离乡人的情怀里体会出自己温暖幸福的真谛。所以,故乡的人应该感谢离乡的人,因为如果没有他们的时时提醒,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故乡是多么地美丽。汪的书所表达的对故乡的怀念,其实是人类的一个普遍情怀,对于我来说,是勾起我的思乡之心,引无限共鸣之意的好书。

鲜润肺腑笑润人心—读《汪曾祺精选集》有感

  说起高邮,大多数人想起的是个儿大流油的咸鸭蛋。时光倒退回缺乏电子类产品的年代,汪曾祺的散文和小说,比咸鸭蛋更早地鲜甜了我的少年时光。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奇缘志怪要比恬淡生活有意思得多——但对于一个懵懵懂懂被繁重课业所累的少年,《受戒》里吃肉赌钱谈着恋爱的和尚,《鸡鸭名家》里以鸭为名有一手和鸭子说话绝活的陆鸭,《故乡的食物》里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炒米,都可以是不说话的朋友。这些沉浮于书中的名字,没有踏月而来,更不会倏忽消散,翻开书,他们就在那里。今天你觉得和尚们放浪形骸太不成体统,明天又会觉得画栀子画石榴的小和尚娇憨可爱。心里的念头这样多,但没有一分一秒是慌张的。让人爱若珍宝的,大概并不是小说散文里鲜活的人事,而是从未泯灭温善的大美情怀。你看看,连充满苦情色彩的“苦提庵”,也被以讹传讹成了脆嫩爽口的“荸荠庵”。难怪多年以后,汪老提起高邮的咸鸭蛋这样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这丰饶山水浸润的心肺呀,是要大爱大美来滋养的。

  读《异禀》的时候正在听节奏劲爆的日韩音乐,声嘶力竭咏情咏爱咏真心。一行一行扫下来,看至一半,几乎什么都没记住。呃——或许记住了王二家的驴——无论是大儿子牵驴撒欢还是小女儿牵驴打滚,都是和异禀没有半点关系的。只好关掉音乐再来一次。好么,这东家长、西家短的节奏,真真想一个小木鱼敲起来了。“熏烧”那几味最是馋人。浇了辣椒糊的牛肉,切成片的蒲包肉,白煮冻实的的羊肉,染了红曲的兔肉,每一样都是滋味非常而又最亲切宜人的物什。口齿伶俐思维敏捷的曲艺家几乎能从这一篇文章里抠出朗朗上口的贯口来。这些美妙的滋味,都是可以一再重复的故事。笔锋一转却又说赌钱,沉稳的出手,也为王二的发达做了推手。笔锋再转又说保全堂,“管事”如何如何,“刀上”怎样怎样,“同事”又如何如何,“相公”又怎样怎样。说是笔锋转,倒更像是敲着木鱼的小和尚,施施然又翻过一页经书——不过是继续念经罢了。可巧可爱的“陈相公”不愿意就只做“相公”,那烹猪煮羊的王二实心实意要说与你听的,只是个笑话罢了,这呆萌的小陈,怎就把它当了真。

  读着汪老的书,喝茶喝水喝咖啡,任那日月更迭变幻,糯而绵密的幸福,来得这样悠长。抿嘴笑一笑,丢开书,几乎要去追杀那个在我白色帆布鞋上涂鸦的中国版梵高。看,理想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那个拖着两管鼻涕边哭边补作业的拖沓公主,那个梗着脖子与人撕打作一团的迷你版圣斗士,那个灵感与脏话齐发出口成脏的小胖子,那个想要拐带一零后亲妹离家出走的零零后叛逆少年……才是我实实在在的日子。还小的时候,觉得显山露水才是幸福,什么都期待圆满——梵高先生你去参加绘画比赛,拖沓小姐你把鼻涕擤了再哭成么?星矢你不要激动,冥斗士都不是你的对手咱们歇会儿。小胖子咱们去练练相声吧,寡说脏话不说好话太屈才。离家出走成本太高风险太大抓回来还有一顿胖揍不如老实点我们搁家待着乖乖的小少年——为自己歌功颂德的文章里可能会这么说,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啊。急的时候还不是想清心丸吃起来,捶着胸口自我催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其实那写山描水的汪老,要说与我听的,是别人的日子。呆而不萌的小陆,是不会当真的。而我的教育梦,在上课铃声里,在下课铃声里,在孩子们清脆的书声里,当然……也在我絮叨的叮咛和爱怒交织的咆哮里。

汪曾祺散文《下水道和孩子》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生于江苏省高邮市,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1] 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2] 汪曾祺在短篇小说创作上颇有成就,对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钻研。

  汪曾祺

  修下水道了。最初,孩子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看见一辆一辆的大汽车开过来,卸下一车一车的石子,鸡蛋大的石子,杏核大的石子,还有沙,温柔的,干净的沙。堆起来,堆起来,堆成一座一座山,把原来的一个空场子变得完全不认得了。(他们曾经在这里踢毽子,放风筝,在草窝里找那么尖头的绿蚱蜢——飞起来露出桃红色的翅膜,格格格地响,北京人叫做“卦大扁”……)原来挺立在场子中间的一棵小枣树只露出了一个头,像是掉到地底下去了。最后,来了一个一个巨大的,大得简直可以当做房子住的水泥筒子。这些水泥筒子有多重啊,它是那么滚圆的,可是放在地下一动都不动。孩子最初只是怯生生地,远远地看着。他们只好走一条新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进出了,不能从场子里的任何方向横穿过去了。没有几天,他们就习惯了。他们觉得这样很好。他们有时要故意到沙堆的边上去踩一脚,在滚落下来的石子上站一站。后来,从有一天起,他们就跑到这些山上去玩起来。这倒不只是因为在这些山旁边只有一个老是披着一件黄布面子的羊皮大衣的人在那里看着,并且总是很温和地微笑着看着他们,问他姓什么,住在哪一个门里,而是因为他们对这些石子和沙都熟悉了。他们知道这是可以上去玩的,这一点不会有什么妨碍。哦,他们站得多高呀,许多东西看起来都是另外一个样子了。他们看见了许多肩膀和头顶,看见头顶上那些旋。他们看见马拉着车子的时候脖子上的鬃毛怎样一耸一耸地动。他们看见王国俊家的房顶上的瓦楞里嵌着一个皮球。(王国俊跟他爸爸搬到新北京去了,前天他们在东安市场还看见过的哩。)他们隔着墙看见他们的妈妈往绳子上晒衣服,看见妈妈的手,看见……终于,有一天,他们跑到这些大圆筒里来玩了。他们在里面穿来穿去,发现、寻找着各种不同的路径。这是桥孔啊,涵洞啊,隧道啊,是地道战啊……他们有时伸出一个黑黑的脑袋来,喊叫一声,又隐没了。他们从薄暗中爬出来,爬到圆筒的顶上来奔跳。最初,他们从一个圆筒上跳到一个圆筒上,要等两只脚一齐站稳,然后再往另一个上面跳,现在,他们连续地跳着,他们的脚和身体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弧形的坡面,习惯了这样的运动的节拍,他们在上面飞一般地跳跃着……

  (多给孩子们写一点神奇的,惊险的故事吧。)

  他们跑着,跳着,他们的心开张着。他们也常常跑到那条已经掘得很深的大沟旁边,挨着木栏,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木架子,看在黑洞洞的沟底活动着的工人,看他们穿着长过膝盖的胶皮靴子从里面爬上来,看他们吃东西,吃得那样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得那样香。夜晚,他们看见沟边点起一盏一盏斜角形的红灯。他们知道,这些灯要一直在那里亮着,一直到很深很深的夜里,发着红红的光。他们会很久很久都记得这些灯……

  孩子们跑着,跳着,在圆筒上面,在圆筒里面。忽然,有一个孩子在心里惊呼起来:“我已经顶到筒子顶了,我没有踮脚!”啊,不知不觉的,这些孩子都长高了!真快呀,孩子!而,这些大圆筒子也一个一个地安到深深的沟里去了,孩子们还来得及看到它们的浅灰色的脊背,整整齐齐地,长长地连成了一串,工人叔叔正往沟里填土。

  现在,场子里又空了,又是一个新的场子,还是那棵小枣树,挺立着,摇动着枝条。

  不久,沟填平了,又是平平的,宽广的,特别平,特别宽的路。但是,孩子们确定地知道,这下面,是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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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朋友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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