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专业影评分析
注定的宿命-《霸王别姬》
陈凯歌电影事业的巅峰之作,从《黄土地》开始陈凯歌就以凝重深沉的电影语言呈现着自己独有的镜头世界。然而《霸王别姬》是他最灿烂的一次歌唱,看罢全剧,你会禁不住长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整部电影充斥着历史与现实的交织,仿佛戏里戏外不分情境的纠缠挣扎。少年程蝶衣无论如何不能抗拒自己是男儿身的意识,在师傅近乎严酷的责打命令中硬声声改口说出了一句“我本女娇娘”,那一刻起他的悲剧命运即是一种注定。
没有人怀疑张国荣在此片中的投入演出,以至于很长的时间里连他自己都承认很难一下子走出程蝶衣的流转牵挂。舞台上的生动眼眸,舞台下不能自已的坠落沉浸,在整个历史前进的滚滚车轮中他始终扮演着被动怅惋的角色。就如多少年前那一出英雄美人的悲剧上演时一样,他无论如何是一个逃不开放不下的唱响挽歌者。陈凯歌在程蝶衣的身上花费了太多的心血,从开始的被迫入戏到最后的凄然自刎,一贯凝重的镜头竟然透出无限哀怨的惋惜。是为他悲亦是为己悲?!
相比之下张丰毅从形象到气质都是男性阳刚的代表,只是不够鲜明的爱恨情愁更使故事本身添了无限苍凉。一个始终坠落,一个终究还是不能免俗地沉浸世事,这样的错位怎能不令人惋惜
看李碧华的原著,看到的是女性细腻柔软的淡淡忧愁;再久之前是张爱玲青涩时期的练笔之作,也是同样的一出戏于张爱玲的笔下则多了几分谐谑,我想世事洞明的张爱玲对人生的无常变换应是了然于心,不多的文字背后掩藏的也是无限悲凉的心境,只是她不明说,不明说,故作潇洒地任由你我自己来看。
是宿命的注定还是今生的真相,我们不能从电影里寻找,唯一的途径应该是你的生活本身。
观霸王别姬有感
霸王别姬叙事紧凑,环环相扣,节奏合理,不拖拉,我觉得很好看!
本片用社会的发展促使人性的改变,用人性的改变,完成命运的不同故事情节和李寻,遵循因果,以时间顺序的叙事顺序,层次清晰,不冗长,描写手法自然不做作,在时代的刻画方面,既符合当时社会背景,又能体现历史的沧桑感。
电影中光的特效运用的很出色,电影开头就是用光线渐暗的方式把观众拉回旧时代!在小楼结婚时,喜庆的色彩与伤心绝望的蝶衣,处于黑暗的色彩,形成鲜明的对比,反映人物内心,感受精神状态与气氛,电影音效与配乐方面也是极佳的,电影中多次出现的叫卖声,反映了人物紧张局促不安的心理状态,电影的配乐营造了大气恢宏的气氛和中国典型文化的格调,电影中演员的造型方面也非常考究,符合时代特征的服饰道具等,更值得一提的是电影中程蝶衣和段小楼的经济,精细造型!段小楼有一套京剧行头,程蝶衣有四套。这五套行头,无论是法官服装配饰还是妆容,都十分精致,突出中国京剧的特征,使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总之,《霸王别姬》是一部极具视听之娱,又能让引人深思的好电影!
电影《霸王别姬》观后感心得体会
写在前面: 特殊的时代,特殊的情感,似乎注定了结局的不完美。蝶衣始终在追逐着他的梦,虽可悲可叹,如此风华绝代,亦可敬也!
电影《霸王别姬》描述的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长达50年的故事。故事里有爱、有情、有恨也有怨。以动荡的时代为背景,娓娓道来了三个人不一般的情感历程。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同时爱上了另一个男人,程蝶衣、段小楼、菊仙。三个人,两段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悲剧。以我之见,蝶衣与菊仙爱上的是同一个人,亦不是。蝶衣爱的是那个师兄演的霸王,菊仙爱的,是段小楼。
蝶衣,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一句词便是“小尼姑年芳二八,正青春被师父消去了头发,我本是女娇儿,又不是男儿郎”在很多人看来,他从此时起,便将自己当做了一个女孩,实则不然,他是将自己当成了虞姬。在他的生命中,对他影响最大的一共有三人,第一便是他的师兄段小楼,第二便是他从未承认过的嫂子菊仙,第三便是他收养的孩子小四!
师兄,是众人所指他所爱恋的对象,可是非也,他爱是的并非他的师兄段小楼,而是西楚霸王项羽,由于师兄童年的庇护,所以他的师兄一直在他的心里扮演的都是楚霸王的角色!但是,他却忘记了,他的师兄是人,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而并非力拔山河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
其实,当他的师兄去喝花酒后他就开始明白这一点了!但是,他不愿相信。他一直认为,童年的感情能让他阻挡住师兄的七情六欲!他想依靠戏剧的精神挽留住师兄,让师兄一直扮演终究心中霸王的角色!于是,他对师兄说:我想让我跟你唱一辈子戏,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当然,在整部电影中,他一生都在为此目标而奋斗!由此可以看出他爱上的是京剧,是霸王,而非现实里的师兄!他对京剧已经达到疯魔的地步!
而菊仙将他的师兄从霸王变为了段小楼!所以,他的一生中从未叫过菊仙嫂子,最多都只是菊仙小姐!可是他不曾知道,在他的一生中,最了解他的人却正是他最痛恨的菊仙!菊仙知道他爱上了段小楼扮演的霸王,所以,她极力的反对段小楼与他演戏!
文化大革命时期,他身边的养着的一条毒蛇已慢慢长大!那就是小四,小四是将他从戏剧拉回现实的主要人物!也正是小四让他发现了,霸王离开了他这个虞姬还有别的虞姬!于是,他问了师兄一句:虞姬为什么要死?这句话师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他不疯魔,不成活!因为在他师兄眼里,戏剧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在他眼里,生活只是戏剧的一部分!也是这一句,为后面他的自刎埋下了伏笔!
在段小楼的批斗大会上,段小楼的霸王脸谱被画花,而他却不顾红卫兵的逼威去为段小楼钩脸,因为在他眼里,霸王是不容玷污的,霸王是最神圣的!由此亦可以看出,他爱上的是霸王而非段小楼!
直到揭发大会时,段小楼忍受不了红卫兵的折磨,跪下求饶,他恍然大悟,师兄永远也无法变为京剧里的霸王!他痛心长啸,梦破灭了,他心中的楚霸王消失了,那么他自己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了!也正是段小楼的屈服,菊仙也绝望的自杀身亡!
当一切风雨都平息后,所有人都消失了,舞台上就只剩下了霸王与虞姬!师兄老了,再也唱不出霸王来了,而蝶衣的心也死了,因为自己再也不能从师兄的身上寻觅到霸王的身影!于是,师兄唱到:小尼姑年芳二八!他回唱道:正青春被师父消去了头发!师兄:我本是男儿郎!他回:又不是女娇儿!当他自己听到这一句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不是虞姬,这世界上早已没有虞姬!自己的一生是如此的悲剧,未曾找到自己的霸王,而却唱了一辈子别人的戏!于是,他选择了拔剑自刎。
特殊的时代,特殊的情感,似乎注定了结局的不完美。蝶衣始终在追逐着他的梦,虽可悲可叹,如此风华绝代,亦可敬也!
《霸王别姬》电影观后感心得体会
这部以京剧为题材的电影给我的感觉就是热闹而又落寞,浓艳却又惨淡。历史与现时、真与假、善与恶、爱与恨,纠结缠绕,人世纷争。他是陈凯歌早期导演的影片,可以说是堪称经典,其中融入了人生,艺术,政治,历史,情感等多种元素,仍显得杂而不乱。这部影片改编于香港作家李碧华同名小说,集中国大陆、香港和台湾两岸三地的人力、物力、财力合作制成的影片,为陈凯歌赢得1993年度法国戛纳电影节最佳电影奖,这是中国电影首次获得被全世界认可的最高影展奖。影片所展现的京剧名角在文革期间惨烈的屈辱史,通过京剧艺人的经历,展现的中国现当代历史,并试图探讨历史的变更对京剧艺术地位的影响。
看完这部影片之后有两处情景最让我难以释怀。其一是段小楼结婚的那天晚上,程蝶衣放下剑跑走,段小楼追到门口的时候,外面有人喊:“日本人进城了……”紧接着便是浩浩荡荡趾高气昂的日本兵闯进城来,那种眼看着外人闯进自己的家中却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怎样的一种屈辱与痛心啊。其二便是后来文化大革命时期的那部分——那令所有中国人为之痛心的十年。这部影片使我们看到了人性中自私的一面:小龙套为了自己成角的梦想而不断地伤害着那个曾给予他重生机会的程蝶衣,段小楼为了自己能活命而供出蝶衣,逼死菊仙;再加上那爷,师傅,袁四爷等人物的丑恶嘴脸,莫不阐述了一个这样的主题:人总是为自己着想的,只要外界事物危及到自己的根本利益,什么都可以抛弃,包括友情,爱情,亲情。
当然这部影片中最大的主题就是感情,片中程蝶衣,段小楼以及菊仙三人的感情纠葛。程蝶衣这一人物形象无疑是影片的灵魂,他的一生在与世俗社会的对抗之中充满了孤寂与悲凉。他从小就挣扎在苦痛之中,被母亲送进戏班后,先是忍受断胼指之痛。尽管是胼指,但也骨肉相连,可为了挣个活路,必须断去它;一如他必须离开他的娘亲,没有退路。在鲜血淋漓的惨痛之中,他被按倒在祖师爷的香案前完成了入行仪式。最令他最难以忍受的是师傅让他学坤角,背弃自身的性别。执拗的蝶衣总念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而饱受刀坯之苦。但他依旧不肯改口,一错再错,“这其实并不是‘错’,而是一种坚持,是对性别倒错的顽强抵抗——也是对他一生悲剧演变本能的逃避和抵抗。”他甚至企图毁掉自己的手以摆脱唱戏的悲惨命运。蝶衣在学艺中一次又一次反抗苦难的人生,这种经历造就了他倔强性格和反抗意识,也造就了他的艺术功底,并使得他不得不认同和依恋这种充斥暴力的文化和社会。蝶衣在学艺的过程中,豪情仗义的大师兄成了他的偶像和保护神。久而久之,他对段小楼形成了一种特别的依恋和期盼,这种依决不是狭隘的男女之爱。然而,这种感情与他对艺术的感情一样并不为世俗社会所理解。在段小楼的世界里,充斥底层社会的谋生智慧,他经常拍砖、拍茶壶为师傅和自己解围;作为戏班里的大师兄,他深谙其中的游戏规则,胜任和愉快地配合师傅。当段程二人走上从艺之路并成了名角时,他们对艺术便显现出两种迥异的态度。袁四爷来听戏时,蝶衣想得到其栽培,而小楼则想“让他听明白了,没他四爷的捧场,咱在北平也照唱照红。”这里透着底层人民对权贵的不屑,全无艺术的追求;当袁四爷请他们细谈《霸王别姬》这出戏的学问时,段小楼则表示另有意趣——喝花酒。段小楼在这一意趣中得到了意外收获——菊仙的爱,这又是一个传统的话本演义中江湖男儿与风尘女子的经典情缘。“程蝶衣+段小楼”的故事上又叠加了“菊仙+段小楼”的传奇。菊仙似乎是蝶衣在世俗社会应有的形象——在权力秩序中安分守己、稍带点练达与狡黠。但蝶衣并没有在这个既定的弱者轨迹中行进,执着地寻找着自己的艺术理想。菊仙与蝶衣的矛盾冲突就这样开始了。
程蝶衣与菊仙的人生价值取向冲突在事件中不断升级,段小楼也在世俗力量面前不断妥协,终于导致了蝶衣的绝望。因为程蝶衣只有在虞姬和霸王的故事中才能找到“从一而终”的知音,在这种精神幻象中,蝶衣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而当自己连出演虞姬的资格都被取消后,他的精神世界则一片荒凉,艰难的人生自然全无意义,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了。当小楼劝他服软时,他回答和回敬了一句“虞姬是怎么死的”以示自己的理想和决心。之后,程蝶衣烧了自己赖以维生和精神象征的行头,面对着“无法直面的惨淡的人生”,他决心以死来抗争。但是,他面临着是“无物之阵”,他知道小楼和菊仙的所作所为也无疑是世俗人生的最佳选择,他不能对这种愤恨追根溯源——没有谁可以为国民性负责。但蝶衣的心已经死了,他换上了新社会的行头,成了世俗社会的冷眼看客。文革结束后,蝶衣和小楼重新回到舞台。一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又引起了蝶衣内心的百般滋味,他坦然地自刎而死,像虞姬一样从一而终。
袁四爷对蝶衣的感情,我觉得,这恰巧并不是大家所认为的同性恋感情。影片里有人说过,他才是北京梨园里的大爷,可见他对京剧的痴迷。在他第一眼看见人戏合一的蝶衣时,蝶衣扮演的正是他最爱的角色——虞姬,他为之倾倒,从此陷入了自己编织的童话中。从那个他与蝶衣对戏的桥段能看出,他幻想着自己是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而蝶衣恰恰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虞姬。可以说他爱的是虞姬,并不是蝶衣。
片中如果程蝶衣算是真虞姬那段小楼却只能算是个假霸王,就像小楼搂着菊仙离去的那句,“你是真虞姬,我是假霸王!”一语成谶。舞台上他辜负了虞姬,现实中他辜负了菊仙。我总不能懂得为何要安排蝶衣在雨中偷窥的戏,现在想来,或许是暗示这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终究不能相互安慰。你以为他是楚霸王呵,是救你出泥淖安汝之身的盖世英雄呵,你空有虞姬一腔报死意,十娘怜郎情,可他竟不是!是菊仙小姐,在后台为蝶衣盖一袭外衣,是菊仙小姐,拼了命夺回了蝶衣的剑,她最后的一笑里,是否有惺惺之意
另外我还想说的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不容触碰的暗伤,一旦被揭破,后果不堪设想。影片公认的经典片段就是少年蝶衣在那爷面前唱思凡时,仍执意唱到我本是男儿郎,而非女娇娥。大家最多想到蝶衣的固执,可并没有想到为什么在这一点上固执。我的观点是,在他的少年期间,被妈妈打扮成女孩,被周围所有的人误认为是女孩,这就是当时他心中的暗伤,他固执的需要别人接受自己是男孩的事实,哪怕次次都因此被师傅暴打,这是他心中的执念。到后来,这个执念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师兄打破了,在母亲抛弃他之后,师兄小楼成为他的精神支柱,他不能违背小楼的意志,于是,他屈服了,同时他也战胜了自己心中的执念,治好了那个暗伤。从此,他演起了花旦。另外一个例子就是菊仙,她婚前的职业是妓女,这是她心中的暗伤,她最不想触碰的就是这一段,因为这个,她也不能确定小楼到底爱不爱他,当小楼说不爱他的时候,她的心碎了。心碎,人死,可见,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弱点,只要击破这个弱点,他可能不堪一击,或者,破而后立。
总之,生活本身就是一场纷纭复杂大戏。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准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演好自己的角色。在社会的大舞台上,有不少人像程蝶衣那样,因为各种原因而迷失自己,生活在镜像界中;也有人象张国荣那样,极易受周围环境影响迷失自己,情绪郁积自杀而亡。但是,无论如何都不要迷失自己,在这场戏中每个人都需要找准自己的所要扮演的角色,演出自己的精彩,实现自己的价值。
观电影京戏《霸王别姬》有感
写在前面:京戏《霸王别姬》是一出悲剧,它悲在不离不弃、悲在英雄长逝、也悲在霸王本可以活,却自己结束了自己生命。
《霸王别姬》是一出悲剧,讲的是楚霸王项羽与虞姬的故事。霸王与刘邦作战被围,且战且退,霸王乃是盖世的英雄,在被重重包围的情况下仍凭一己之力与汉军作战,破围、崭将、赍旗,但寡不能敌众,终被刘邦围在垓下。这时四面响起了楚歌,霸王与众将士以为刘邦占了楚地,顿时无心恋,战将士四散奔逃,就省下虞姬与霸王的座骑乌骓马伴随霸王左右。
前是乌江,后有追兵,霸王仰天长叹:“天亡我非战之罪也!”江中游来一叶扁舟,驾船的老翁有意救霸王一命,霸王誓死不肯过江,言之无颜见江东父老,言巴,将乌骓宝马赠于老翁。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舞剑、放歌,然后拔出霸王身上的宝剑自刎。霸王怀抱虞姬见追兵已到,便对敌军将领说:“刘邦悬赏千金取我项上人头,来来来,我赠与你。”说完亦拔剑自刎。
京戏《霸王别姬》是一出悲剧,它悲在不离不弃、悲在英雄长逝、也悲在霸王本可以活,却自己结束了自己生命。
宋代词人李清照有诗云:
生当做人杰,
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
不肯过江东。
《霸王别姬》的故事一直以来为人们所传诵,霸王的豪情、英雄气概为人们所崇尚、追求。所以京戏《霸王别姬》就成了一出名段,名段自然少不了名家啊,程砚秋与杨小楼就是其中演义的最为经典的一对,然而他们已然成了电影《霸王别姬》中“程蝶衣”与“段小楼”的人物原形。电影《霸王别姬》是导演陈凯歌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作品,以时间顺序为线索,讲述了“程蝶衣”与“段小楼”两个梨园行里师兄弟的成长过程及人生轨迹。
电影里“程蝶衣”的娘是青楼女子,这个开端似乎也预示着他与生惧来的女性情节,由于他对自己的性别产生混淆,他总是将《思凡》的戏词唱错,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话语不多,沉稳内向,感情细腻的小豆子(程蝶衣的小名)。程蝶衣与师哥段小楼感情甚佳,在初到戏班学戏的时候,便与师哥小石头(段小楼的小名)有了几次情感上的交流,一次是进戏班的当天晚上,师哥给了自己铺盖。一次是师傅帮小豆子拔筋,小豆子痛苦不堪,师哥小石头帮忙偷懒被师傅发现挨罚,三九天顶着冻成冰的水盆子跪了一天,等罚跪结束后快动僵的小石头回到房子,小豆子将他拉进自己的被卧,用体温给他焐热。在戏班学戏是痛苦的,一次小豆子偷跑出去无意中赶上当时的一个名角儿唱堂会,看见成角成名后的气派,小豆子回到戏班发奋用功,终于赶上戏院经理那爷来戏班挑人,被选上与师哥小石头给老太监黄公公唱戏贺熟,两人合唱《霸王别姬》一唱成名。
于是与师哥合唱《霸王别姬》便成了“程蝶衣”的唯一追求,这使他更加的模糊了自己的性别,同时也加深了自己对师哥“段小楼”的迷恋,他开始混淆舞台与生活的关系,将自己演义的虞姬感同身受。由于他在舞台上对虞姬的把握达到了最佳状态,得到了梨园行当中戏霸“袁四爷”的欣赏,袁四爷是一个戏痴,在师哥段小楼迎娶青楼女子菊仙后,“程蝶衣”愈发的感到失落,便与袁四爷交往以保持住自己的艺术追求。影片到这里时,一个戏中霸王的“虞姬”与一个生活中霸王的“虞姬”向遇,我们看到了矛盾的开始,在以后的时间中,这条矛盾主线陆续迎来了一个又一个高潮,同时又在各方的努力周旋下没有爆发。
直到文革时期,在这之前有一个镜头值得细细品位:当红卫兵将“段小楼”绑着批斗的时候,身穿着华丽的虞姬戏服的“程蝶衣”突然冲了过来,俯下身子为师哥画脸,这一刻“程蝶衣”的脸上神态自若,淡定异常,与周围画面中喧嚣、滑稽、嘈杂的斗争场面产生强烈的对比。我相信在他心里也是一样的心如止水,因为他已经将眼前红卫兵揪斗的场面看作是戏台上前有乌江,后有追兵,四面楚歌的垓下,他要做的就是像戏里的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舞剑、放歌一样为自己的“楚霸王段小楼”画脸。但,现实又一次出乎于“程蝶衣”的预料,红卫兵的揪斗不同与四面楚歌的垓下,师哥“段小楼”也不是真正的楚霸王项羽,师哥“段小楼”不忍被斗,也没能像霸王一样为自己保存颜面拔剑自刎。反而疯了似的揭发“程蝶衣”的种种“罪行”,“程蝶衣”怔怔的瘫坐在地上,终于,听见师哥揭发自己性别趋向问题时,矛盾终于最大一次爆发了,“程蝶衣”对毕生的艺术追求感到失落,感到怅然,终究明白戏词总归是戏词,现实总是现实。
影片里还有一个细节很有意思,“段小楼”发脾气的本事是往自己脑袋上拍砖,戏班时就是这样,从天桥卖艺的那次拍砖到在青楼替菊仙出气的那次拍砖,在后台教训伪军的那次拍砖都屡试不爽,直到文革时期,在红卫兵的面前,拍砖似乎不那么灵光了,满头血砖还没有碎。而“段小楼”的个性随着这几次事件都在改变,变的不那么见棱见角了,变的妥协了,变的没有了。人就是在这一次次命运的撞击中瘫软下来的,瘫软的同时也忘记了曾经的坚硬,于是一次不如一次,最终软到让人大跌眼镜。
在十几年后的剧场里,多年未相见的“程蝶衣”与师哥“段小楼”重新排练起《霸王别姬》这出戏来,这一次,“程蝶衣”终于在戏中假戏真做,拔出师哥“段小楼”的宝剑自刎,《霸王别姬》中的虞姬与霸王终于相别,现实中的“程蝶衣”也终于如愿以偿的为师哥“段小楼”从一而终,只是不知这一别是出于爱,还是出于恨,是出于戏,还是出于情。
电影《霸王别姬》也是一出悲剧,它悲在世态炎凉,悲在人生如戏,也悲在世间的沧桑对人本性的折磨。
但,这两出本身却也不是悲的让人撕心裂肺,让人肝肠寸断,让人痛心疾首,让人郁郁寡欢,可不知怎么了,看完之后却是无尽的哀愁。
我想,哀愁在于京戏《霸王别姬》让人对霸王的英雄气概,盖世豪情有着无限的景仰与膜拜,哀愁在于电影《霸王别姬》告诉我们,即使是在戏台上演义霸王的“段小楼”也仅仅是个凡人,平凡的即使在生活中遭遇“四面楚歌”的时候也只能妥协,也只能将“汉军”聒噪般的“楚歌”硬生生的听下去,却不能像戏台上的楚霸王项羽一样突围、斩将、赍旗,一样为自己留得尊严。
而无尽哀愁的原因正是两者间的差距,就是:当我们遇到生活中的“四面楚歌”的时候能不能,敢不敢像霸王一样的“全身而退”?这个问题也是一个悲剧性的问题,但还好它告诉我们:“差距中的悲剧,或许才是真正的悲剧。”
观《霸王别姬》感想
初次产生想观看霸王别姬的念头是缘于一首歌,更确切地说,是缘于一句歌词: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却投入情绪/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那首歌是黄阅为纪念张国荣唱的《折子戏》。
影片中张国荣饰演的程蝶衣悲剧命运便是因戏而始。你无法想象蝶衣承受过怎样的疼痛,那个雪花纷飞的冬日,母亲为能将他卖进戏园子,可以剁掉他多余的一根手指,最终母亲又是以那样毅然决然的方式离开,没有丝毫留恋,我想,那时的蝶衣在哭过之后大抵已是绝望了,所以后来即使师父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他也是不哭不闹,更不求饶。那时的蝶衣,或许骨子里还存着一股倔强,总是在唱到《思凡》时将“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唱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每次都会遭到师父一顿狠打,小蝶衣忘不了自己是男儿身,可是又不得不学会忘记自己的男儿身,而这又成了他情感悲剧的开始。
少年的蝶衣叫小豆子,而张丰毅饰演的段小楼那时叫小石头,他的师哥。纵观整部影片,蝶衣一生所拥有的爱与温暖只来源于一个人,少年的小石头给了他人生的第一缕温暖,所以,当看完他的一生,他对段小楼的别样情感便不难理解了。多年后,当年的小豆子和小石头已是誉满京城的名角虞姬和霸王,在戏台上,他们一次次演绎千年前的生离死别,也只有在戏台上,段小楼才是他的霸王。只不过,千年前的故事,是虞姬被动地相离,而落到这出戏里,却成了姬别霸王,蝶衣到最后才明白,他所等的那个霸王,并不曾与他一同来到这世上。
《霸王别姬》本是一幕历史逸话,而在这里,它演变成一段梨园的血泪,一缕梨园的风气,一幅时代的画卷,一个历史的烙印。整个故事时间跨度逾半个世纪,毫无疑问,时间是一场洪荒,它带走了蝶衣对师哥的梦,那个梦应该是少年的小石头,而不是后来的段小楼,可那时的蝶衣还不明白。师哥跟一个女人走了,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一名青楼女子,京城名妓。当蝶衣看到菊仙的第一眼,他是有恨的。青楼,那是他生命开始的地方,更是他一辈子最痛恨的地方。但是,菊仙却是影片中的另一个悲剧人物。可以说,遇见段小楼,是她一生的救赎,却也是她一生的劫难。对段小楼,她为他洗去一身风尘,她赌上自己所有的爱与信任。她寻求的只是一份安稳的生活,平平安安,相夫教子,那是她对余生的梦,而段小楼,给了她对这个梦的希望,却在最后摧毁了她的梦。
只是,时间的步伐太快,新中国成立,然后文革。此时的程蝶衣,守着传统京剧,算是为戏而痴了,他在舞台上的戏里无法挣脱,是过于留恋那里的虞姬与霸王。蝶衣在故事里一直都是一个活在梦里的人物,当他的梦醒了,他的故事就结束了。而段小楼,抛去霸王的面皮,终究不过是一个俗人,危难之时,担当不起,他可以出卖兄弟,可以将心爱之人送上绝路。当段小楼在那么多人面前喊出一声声“我不爱她”时,从菊仙眼里,我看到的只有绝望,那一瞬间,她小心翼翼经营的世界轰然倒塌。也许,她可以忍受众人的鄙薄,但唯有一人,她承受不起,所以她选择了死亡。
自始至终,懂蝶衣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袁四爷,他曾送给蝶衣一把剑,那时的他万万不会想到后来的蝶衣会用它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是,他终究不是蝶衣的霸王。或许,在段小楼当着众人喊他“戏疯子”时,他的心就死了,又或是很早之前,段小楼说他“不疯魔,不成活”时,蝶衣的心就已经死了,于是风雨过后他陪段小楼唱最后一出《霸王别姬》,却是姬别霸王,从此以后,不再闻不再问,所以不管是李碧华在书中说这蝶衣没死,后来还很风光,还是陈凯歌在电影里说他亦如虞姬一样刎颈自杀,这两种结局都只说了他的身,而他的心,还在途中,一路追寻。
影片的结尾是林忆莲和李宗盛唱的《当爱已成往事》,他们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好让明天继续;他们还唱: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所有的人都在寻求一个明天,寻求一个未来,所以要忘却往事,抛去爱恨。当爱已成往事,谁也无能为力,于是蝶衣和菊仙都不再留恋。
就用纳兰的两句词作结吧: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我看《霸王别姬》
《霸王别姬》,这是一部有关感情的电影,有关艺术的电影,有关京剧的电影,有关历史的电影,这些著名影评家的文字,并非是为增加本文的色彩。但是由于个人时间和水平有限,这绝对是一个一厢情愿的想法。
关于电影的主题,众说纷纭,一些人都是通过与李碧华小说原著的对比,来分析导演的意图与电影的主旨,殊不知,电影如同小说一样,一旦上演之后,就已经不再是导演本人的孩子,而是每个人都可以指着这个孩子说三道四。这个时候,导演想说什么已经并不重要了,我们能看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电影拍摄的背景众所周知,整个中国刚刚经历了一次剧烈的变动,而自建国以后日益衰落的大陆艺术电影更加委靡不振。而自那之后,有关“历史”,特别是建国以后“历史”的电影几乎成为艺术电影的禁区。“‘历史’便成了大陆艺术电影中萦回不去的梦魇。似乎是一道必须去正视而令人晕眩的深谷,又仿若幽灵出没的、腥红而富丽的天幕。”而事实上,这些记忆都太过真切,经历过的人们无一不怀有刻骨铭心的回忆。
当我们试图用这种宏观的角度、历史的视角来审视电影《霸王别姬》的时候,这电影本身就承受了太多也许本来并不完全具备的外延。然而,通过京剧《霸王别姬》在电影中的反复呈现,我们很容易对导演意图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的历史不是一个如同链条一样的连续的进程,而是一个在无尽的复沓与轮回中彼此叠加的空间。历史则成了一个在缓慢的颓败与朽坏中的古旧舞台,而年代、事件、人生,则成了其间轮演的剧目与来去匆匆、难以辨认的过客。在这个已经历史化的空间——戏楼里,这出韵味悠长的《霸王别姬》作为其中不变的剧目,成了这段悠长而模糊的历史故事中的标点与节拍器。
陈凯歌在本片充满激情地叙述这个延续半个世纪的故事,但他却不满足于仅仅动人地讲故事。片中一些镜头,极具张力,具有相当大的历史涵盖面,发人深省。这部影片,在华丽的背后,蕴含着深刻的哲理。
霸王别姬
曾经在懵懂时看过霸王别姬,当时纯粹是从故事片的角度去看此片。而此次活动,让我得以思考从另一个角度去解读这部影片和片中的角色。
霸王别姬的时代背景的复杂是我看过的影片之最,它的故事横跨数十年,又涉及中国现代社会变革最快的时期,从清末一直到文革结束。而两位主角的命运也随着时代的浪潮起起落落。
两位主角的命运映出了中国从封建社会走向社会主义的脉络。电影中处处蕴含着变与不变,大到从社会体制到人们思想的变革,小到人们的衣着。同样程蝶衣和段小楼在同一个剧院演着一样的霸王别姬,连表情和脚步都未变,而底下的观众却换了一茬接一茬从太监,日本兵,国民党伤病,到人民解放军,含着鲜明的时代特色。而不变的戏码,却因为时代的不同,观众的不同得到了迥然不同的结果。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当舞台上的京戏帷幕落下,舞台下更大的帷幕却拉开了。同样的演出错误,在清末时期可能是被投入大牢,在国民党时期是蛮狠的拳脚,而当观众换成了解放军,两位主角惯性般的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心理准备,但回以他们的是热烈的掌声,与“前进,前进,前进”的歌声。此时段小楼和程蝶衣的手足无措和小四脸上从愕然但微笑的表情变化让人记忆深刻。我也被此刻的场景深深震撼,嘹亮的歌声回响在曾经歌舞升平的剧院,让我感受到了社会即将产生的变革和在这之后起推动作用的共产党思想的伟大。
程蝶衣在这电影中无疑是灵魂人物,而他跌宕的人生和复杂的内心世界也让我着迷。程蝶衣活的是精彩的,作为“角儿”,他为人狂热的喜爱。但同时他也是不幸的,一个个时代的烙印也深深的打在他的人生中。在清末,他年幼时为了进戏班而被切去了畸形的手指,为了讨生活,学技艺,忍受着严酷的打骂,成名后又受太监的欺辱。而到了七七事变,日本入侵后,他又染上了毒瘾,无法自拔。在后来,国民政府时期的法庭也让人哭笑不得,程蝶衣当庭说自己是汉奸最后法官还是在百姓的质疑声中判他当庭释放。而在解放军进入北平城后,他却下起了戒毒的决心,虽然电影中没有说明缘由,但我认为他应该也是感受到了社会即将改革的浪潮。
“不疯魔不成活”是段小楼两次用来形容程蝶衣的话。细细品味,程蝶衣对戏的执着是该要我去学习的。其实在电影中,程蝶衣始终只想好好的和段小楼演好戏,演一辈子的戏,无奈,时代弄人。但是他对戏的执着始终未变,他曾问过段小楼,虞姬为何而死。当时我并未想到答案,而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没办法完成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吧,同样这也许也是他最后选择像虞姬一般死去的原因吧。
最为一个入党积极分子,我认为我应该学习这种执着的精神,坚持自己的党性,并贯彻到生活和学习中去。
霸王别姬电影影评
在这部电影中,比较突出的人物关系便是程蝶衣与段小楼之间的复杂的情感线路。从情节的角度看,人们往往将程蝶衣对段小楼的情感视为同性恋。在我看来,这种爱的成分不仅仅是爱情,而是一种基于兄弟手足情、受其童年经历和《霸王别姬》这出戏影响而发生的移情的表现。
首先,对童年的程蝶衣而言,母亲的妓女身份和狠心抛弃,戏园的严厉规矩和暴力惩罚,小师兄弟们的冷嘲热讽和排挤欺生,都使他产生一种严重的缺失感。当时,大师兄段小楼的关怀爱护是他得以填补这缺失的唯一良药和寄托。当小楼为了蝶衣在冬夜的雪地里跪着受罚,蝶衣隔着窗子心疼地看着他。等小楼回来后,蝶衣自己光着身子,却把被子给冻成了“雪人”的小楼裹上。接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睡觉时,蝶衣紧紧地搂着小楼,仿佛怕失去了他。从这一细节可知,童年的段程二人积累了深厚的情谊。然而,段对程的感情只是手足情意,而程对段的感情中却流露出深深的依赖,并且超越了兄弟的亲情。
片中蝶衣性格的纤细、所处的弱势以及虞姬的角色赋予似乎注定了他女性化的形象。《思凡》中那一句永远说错的念白:“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就表现了蝶衣对于女性的倾向与渴望。特别是出演《霸王别姬》之后,他对这出戏也有了更深层次的依赖,陷入了完全投入、人戏不分的状态。我们将其认定为边缘性人格障碍。这里我想试着分析一下蝶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对性别的模糊:
片子开始时,母亲把蝶衣送去学戏,由于蝶衣手指畸形(六指),师傅不肯接收。天寒地冻中,蝶衣怯声声地告诉母亲:“娘,水都冻冰了”。然而母亲不为所动,拿着菜刀剁下了那个多余的指头,把他独自扔在戏班。这处“切指”的情节不仅是对小蝶衣身体的伤害,或许他潜意识里就产生了类似“被阉割”的一种被侮辱的感受,这种缺失总让他感觉有自己异于其他男孩子。
蝶衣在社会化的初期受到了身为妓女的母亲和虞姬这两个女人的重要影响。蝶衣有着对母亲深厚的俄狄浦斯情结,然而母亲卑贱的妓女身份和狠心抛弃使他产生了对母亲的恨意,在这种缺失下,他希望自己能够做一个像母亲一样漂亮、但却高贵、忠贞、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的完美的女性角色。而恰恰此时,虞姬走入了他的生活,虞姬正是的他希望成为的完美女人的象征。成为虞姬的欲望,使他在舞台上形成了“易性癖”。于是,每一个举手投足间,他都表现出对霸王(段小楼)愈来愈深的依赖,希望以唱一辈子戏来实现。不仅如此,蝶衣的这种女性倾向还表现为一种母性,比如他捡来小四,执意收养。并希望小四能成为他戏剧生命的延续。
成名之后,老太监张公公对少年蝶衣的性侵害,造成了他的创伤心理,这也是他性别意识混乱的一方面促因。
此外,我们可以分别分析一下楚霸王与虞姬、段小楼与程蝶衣的角色关系:虞姬最终挥剑自刎,离霸王而去,现实生活中,程蝶衣也总要面对与段小楼分离的失望中。每一次出演《霸王别姬》,其实都是程蝶衣所经历的一种“重复”。只有在舞台上,霸王段小楼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他才能享受到这种禁忌的占有欲。而随着虞姬的死去,他又要在欲望破灭后承受痛苦。每一次四面楚歌的绝唱,都是他脱离现实的享受和面对现实的承受的过程。包括后来,当他不再与段小楼同唱《霸王别姬》,他整日沉迷于吸毒,这不仅体现了他失去“霸王”的崩溃,吞云吐雾的幻境也是他“重复”的症状。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一种移情的表现。蝶衣对小楼的感情其实是由《霸王别姬》故事产生的移情,确切地说,是虞姬对霸王的感情的移情。
最后,谈谈蝶衣与菊仙的关系。菊仙是段小楼的女人。从一开始蝶衣对菊仙就充满了敌意与嫉妒,因为她抢走了蝶衣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蝶衣对菊仙的态度,也是一种移情,基于母亲的移情。菊仙有着蝶衣的母亲的的众多特性:女性、美貌、泼辣、出身都是妓女,并且都曾给自己带来“缺失”。蝶衣把对于母亲的矛盾的感情转移到菊仙身上:对其女性性别的嫉妒、对其妓女身份的鄙视、对其所造成伤害的怨恨……然而,还有一种对母爱的渴望与依恋,特别是当蝶衣烟瘾发作,痛苦不能自持。他被小楼捆起,陷入昏迷状态。此时,他身体一阵阵发冷,触动了天寒地冻的记忆,面对菊仙,他出现幻觉,仿佛又回到了幼年,一声声,哀哀地说:“娘,水都冻冰了”。这也激起菊仙的母爱的移情,她将他用衣服一件又一件裹上,抱在怀中,仿佛他是自己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
时代的动荡使得菊仙和蝶衣都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与现实的菊仙不同,程蝶衣一生都渴望活在幻想世界里。然而,两人都在死亡这件事上自己做了主——上演了虞姬的悲剧,告别霸王,从一而终。
经历了那么多辉煌与动荡,得到,失去,又得到。程蝶衣终于最后上演一场真正的《霸王别姬》,结束了他的欲望与失望的重复,或者应该说,彻底满足了他成为虞姬的愿望。
霸王别姬影评
这么一部电影似乎并不再需要我来写什么影评。现在看起来《霸王别姬》偏老旧,现在看起来已然能当做是"怀旧经典"影片来看,比它我只是略小大几岁。
《霸王别姬》讲了什么
有些“命中注定”也是强求而来的。
程蝶衣小的时候并不叫蝶衣,蝶衣是个伶人的艺名。小的时候,蝶衣是个六指儿,是万万不能上得了台面儿的形象,那会儿叫小豆子。小豆子的生母,在寒冷的冬天,把小豆子的手手结把手冻到麻木,用力气斩去了儿子多出来的第6只小手指。这个意思,也是彻底斩去了母子的联系,除了蝶衣染上烟瘾时的梦中,母子没有再见过。戏剧大班的师傅,终于因为母子的决绝之情收下了这个面目清秀的小伙子,培养成为日后的男旦主角。
在成长的过程中有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光,师兄罩着师弟,师弟在师兄的心中一直是需要格外呵护的角色,师兄在师弟眼中着实是“一代霸王”。师兄拿着师傅的烟袋锅子,狠狠地塞到小豆子的嘴里帮他矫正台词,彻底的让小豆子忘却了自己的性别,“男儿郎”从此化身“女娇娥”,这个下了“狠”手来改变认知的人就是永远停留在了“霸王”这个角色里的师哥,哪怕师哥会去青楼妓院,哪怕师哥会把青楼女子娶回家中,整个人生失控、波澜起伏,都不能让程蝶衣忘却——一旦在舞台上,师哥就是他的,是他的霸王。
蝶衣醉心于自己的舞台艺术,忘却了时代皆有背景。一介名伶,似乎映射了某些时代的文人:仿佛时代并无什么政治,可以跟官僚袁四爷谈戏曲;仿佛也没有什么家国情仇,可以与东洋军官青木唱堂会,并且感动直至落泪。蝶衣再抱上一丝幻想,把京剧的舞台艺术发扬到海外(日本)去。如果有哪个时代,可以容许文人、艺术家醉心于自己的领域、不谈政治、不谈家国、不谈政治、不谈国界,那这一定是一个美好而繁华的时代。
滚滚历史车轮碾压前进的过程里,每个人都是车辙中细碎的尸体。谈不上是谁推动了历史前进,倒像是蜂拥而上的乌合之众推着历史前进了,平民小老百姓们,都会在历史的车辙中找不到踪迹。波澜起伏,很多次的“最后挣扎”都无力,到悄无声息,到静静死去。
蝶衣收养的孩子,在混乱的文革中亢奋起来,他要改变,改变养父对文艺(京剧)的理解,要纠正养父对新时代里艺术新贵的看法,甚至要求替代。
在这方面,师兄依然是的滚滚时代浪潮中,匍匐着顺势而行的人,他更能够忍受。师哥不认为自己在妥协什么,他把这些叫做“分得清戏里戏外”,这个认识毫不留情地剥开了小老百姓迷茫的委屈,甚至是“可恨之处”:
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呗;
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呗。
“霸王”在生活中可以为自保,揭发自己的老婆;也可以揭发自己爱护过的师弟。他的诸多为完全背离了“霸王项羽”那个舞台上的角色,让妻子真心丧失殆尽抹三尺白绫而去……
即使如此,蝶衣依然是角色中的“虞姬”,似乎从来没有过多的恨,也没有过怨恨,很多时期的霸王不再是霸王,虞姬没有忘记霸王的“眉毛上挑”才好看。
蝶衣也没有怨恨过少年时代欺侮过自己的老太监,报以怜悯,目光内容柔软、同情。程蝶衣不知道历史的支撑点到底在哪里,到底有没有,也不知道社会在发生什么样的变革,他只是觉得:
有权有势的人落得如此下场,真的还挺可怜的。
这种浑然不知,这种不知怨谁的程蝶衣显得分外令人心痛。
“往事不要再提……”每次看到它最后响起主题曲的时候,都不免再来回心绞痛几遍——程蝶衣在剧中压根就没有提过什么往事。
它一直长在了那个“霸王别姬”的剧情里,就没有出来过,程蝶衣也出不来了,这一生便为了这出剧活着,最后与师哥的同台排练上抽取了霸王的真刀剑,了断了自己,结束了程蝶衣,蝶衣成了“真虞姬”。